他原以为,郑兕儿只是天生体弱,难道太医院还照顾不好?难道皇宫里还能缺医少药?
只可惜,战事的发生亦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。
棋心狠狠咬上了景弘的肩,直到满嘴都透出了血腥气。
景弘听之任之。
泪水再度模糊了棋心的视线,就算她此时能从景弘的身上撕下来一块儿肉,也换不回郑兕儿活生生的性命。
景弘再度被她狠狠推开,也只是抿了抿唇,将过错承担了下来:“是朕不好。”
权力的小小任性,落到个人的头上就是一场要命的事。
景弘对不起郑兕儿,也对不起为大昭出生入死了一生,搭进去全家全族不知道多少条性命的镇国公府。
景弘也没再一定要抱着棋心,只是拉着棋心的手,丝毫不顾及帝王形象的坐在了棋心的身侧,陪着她一起为郑兕儿难过。
一直到棋心哭睡过去,景弘才揉揉自己早已酸麻的双腿,轻手轻脚将半昏着的棋心背到自己的背上,带着她回了宣德殿的大殿,将她放到了龙床上。
景弘看着睡梦之中还在一抽一抽的抽噎着的棋心,吩咐了魏有道,郑昭仪的丧葬礼仪,要极尽哀荣。
一旁的魏有道看了一眼找人几乎找疯了的裴朝卿,领命而去。
西戎的战事极不顺。
安古达王子所率的西戎残部里,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,他们辗转借道宝丰城,又启程东归,然而原本对他们不死不休的扎尔赤所率的主战一派的西戎残部,却忽然消失的悄无声息。
宝丰城派了一队人马护送安古达残部经商道往大昭的西境而去,安古达亦认为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,加速行军。
跟扎尔赤残部在茫茫戈壁捉迷藏似的兜了近半个月的圈子,安古达好不容易甩掉他们,当务之急还是以林纯芳交给他的信物,带着手下这些疲累兵民去寻求大昭的庇佑。
一直到西戎八关的第八关前,宝丰城城主的小儿子车罗伊向着安古达一拱手:“我宝丰城从不参与到西戎与大昭的恩怨之中,此次只能送你到这儿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