棋心咬咬下唇,傲然昂着头:“我一直都很清醒,很知道自己在说什么!”
“……”景弘眸底孕育着浓烈的风暴,一步一步从御书案走到棋心的面前,满满的威严。
棋心仍旧没有闭嘴的打算:“景瑾对陛下一片孺慕,陛下拿他做文章,可是为父之慈?淑妃娘娘高风亮节,陛下将她下到诏狱,可是为夫之义?镇国公府世代为大昭出生入死,陛下纳郑兕儿入宫,可是为君之仁?”
“你放肆!”景弘抬手欲打,可那一巴掌终究没有落到棋心的脸上。
“你这样揣测朕,质问朕,是否是为臣之道?为妻之道?”
棋心看着他扬起的巴掌,可最终是强行压着情绪,生生再落下去,也终于眼角流出了眼泪,在景弘的身前跪了下来:“陛下,正因奴婢是陛下臣子,奴婢才更要直言劝谏。”
景弘绷着一张脸,径直出了宣德殿,徒留下棋心一人,在宣德殿中放声悲哭。
夺政这些年来,景弘与棋心之间不是没起过冲突,大部分时候都是棋心率先向景弘低头,晓之以理动之以情,坦诚相对,是以两人之间的矛盾也从来都不曾过夜。
这还是两人相识以来的第一次。
景弘没回宣德殿,而是去了西阳宫。
虞晚音虽然有孕在身,却也是极上道的,小意温柔,甚至转手指了两个美人来一起给景弘侍宴。
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景弘一直皱着眉,酒菜入口,却没有半分的享受。
到最后,景弘也只是挥退了两个侍宴的美人,让虞晚音不必忙了,歇下就好。
虞晚音不知所以,只能咬咬下唇,低低的应了一声。
皇帝虽然在她的身边,但……皇帝的心不在。
宣德殿里,棋心默默收敛起了御书案上的文书字纸,给奏折分门别类,需要加急处理的点了朱标,可以押后处理的另放一摞,至于各府知府的请安折子,棋心拿了朱笔一一批阅过,再将需要皇帝知晓的事务单独誊抄在裁好的纸上。
在她有权限处理的事务都处理过之后,只等景弘回来,棋心望了一眼窗外的月亮,没有丝毫的睡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