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跟在我身后,不要掉队。”
“动作挺麻利,看咱们的萧少郞,最近长进不少。”
“彩!”
“落弓!”
一骑当先。
剩下的人便再次向着萧五等人冲杀而来。
横,则死。
否则的话,刚刚他们这一场厮杀,就没有了意义。
只是这厮明明是关心的语句,口气却偏偏欠揍无比。
也要为身边那厮为自己挡下的那一刀!
“中!”
萧五生得细皮嫩肉,面容俊逸。
从军入伍半载,从前他只觉得演训太过辛苦。
第一次经历这等激烈厮杀的萧五,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那位如今已经第六境的修为,区区弱冠之龄便可与家中倚为城墙的老祖匹敌。
那铁塔一般,却对几块糕点小心翼翼的汉子,顾不得抹去刀锋上的血迹,声音冷酷道。
“彩!”
可正所谓与‘恶人’居,入居鲍鱼之肆,久闻而不知其臭。
箭矢破空,撕裂空气的啸鸣声,宛如飞蝗。
听到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。
几乎没有任何犹豫。
萧五微微一怔,而后便听到身边其他袍泽齐齐喝道。
“走!不要停!”
渗出血迹。
关键时候也可能送命。
他们是游骑!
是斥候!
所以他们同样有自己的骄傲,也同样铭记自己的职责。
马蹄雷动。
‘嘴硬的玩意儿!’
在一刀割开最后一骑的脖颈后,众人的神色却并没有多少欣喜之色。
只是与他们不同的是,萧五那双平素清澈的眼眸,此时锐利如鹰。
他只知道伍长那平素一贯沉稳的声音,此刻终于带上了几分颤音。
以寡敌众,可谓是大胜!
与萧五不同。
可他们没有转身就逃。
只有斩尽杀绝,才能阻止对方传递消息。
听得身边那厮小声嘀咕,萧五原本因为紧张而紧绷而起的嘴角,终于缓缓勾起。
“追!”
萧五自是毫不客气地回怼。
没有任何意外。
“怕了?”
百、千,还是万?
他知道临敌之时这样不对。
耳边除了寒风在兜鍪里回旋的呼啸声,就是座下马蹄狂奔的轰鸣声。
辽东大马爆发力强,一路不惜马力地狂奔之下,以耐力著称的乌丸战马,自然及不上,也逃脱不了。
在知道己方不是这些雍骑的对手之后,瞬间分出两骑向后方奔行远去。
长刀入手的那一刻,萧五再次紧张起来。
萧五不禁下意识干咽了一口唾沫,嗓间莫名的干涩,让他不禁有些后悔,刚刚吃完糕点,为什么没有喝一口水润润嗓子。
就算能够穿透他们的甲胄,也刺不太深。
等到在前方划出了一道弧度后,便再次面对那些蛮骑。
只是彼之仇寇,我之英雄!
见萧五再次一连射杀两人,众人顿时哈哈笑道。
他们也都没死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,哪怕明知道对方数量数倍于己,萧五这一伍人才能悍然拔刀!
“妈的!栽了!”
这一点,萧五早就看透了。
“风!风!大风!”
而后才后知后觉的策动座下战马,随之而动。
有的只是血腥残酷的血肉碰撞。
不过在面甲即将覆在脸上的那一刻,看着萧五嘴角残留的食物残渣,那甲士还是提醒道。
这一刻,一股从未在那冰冷家族里感受过的温暖,从他心中猛地爆发而出。
萧五估摸了下距离,瞬间弯弓搭箭。
“以后记住了,临阵只吃七分饱。”
对面十七道蛮骑身影,当即便一头栽下数道。
而这时,对面那些蛮骑的箭矢也到了。
顶着寒风,面北奔行。
甚至就连刀锋上什么时候染了血,也浑然未觉。
可此刻他却是仿若没有察觉一般,依旧在提速。
‘都他妈是疯子!’
“跑吗?”
然后迅速整理衣甲,手忙脚乱地开始翻身上马。
见身边三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便紧随其后。
好在这过程中,他这个马弓手,本就是最后位置,这才没在临敌之时闹出笑话来。
萧五闻言,撇撇嘴,心中耻笑。
“没有娘们儿,就拿你自己的屁股抵账!”
可越是知道这些,他越是控制不住自己。
平康坊,是镇辽城秦楼楚馆所在地。
手中远比常人精良一些的骑弓,连珠射出。
唯有在看到身前那道铁塔一般的身影,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。
“伱说值不值平康坊里的两个娘们儿?”
两人斗嘴了两句,他们这一伍人便来到了刚刚的缓坡之上。
不过脸红归脸红,能被人认可,听到这般夸赞,他心中还是欢喜的。
要是真不在意,又怎么会一直藏在怀中,贴身保存?
临敌四十步!
三十步!
一骑当先的那道高壮身影,身如铁塔,手中镇辽长刀霍然前指。
骑术、战技、修为,每一样哪怕只提升一分,活下来的机会才会大一些。
“若是有幸慰灵碑留名,可为我等祭洒一二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