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却盖不住殿内龙袍落地的窸窣声。
赵清函顺从的闭上眼,任由老皇帝的身躯压上来。
东厂的正堂内,十三道身影犹如标枪一般,笔直的跪伏在地上。
炽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地面上切割出锐利的光影,却驱不散堂内森然的寒意。
“禀义父!”
跪在末位的曹十强忍着剧痛:“孩儿已探得明佛寺的秘宝.…..”
曹十佝偻着瘦小的身躯跪在堂末,那张獐头鼠目的脸上此刻血色全无。
他惯常用来施毒的右手,此刻软绵绵的垂着,小臂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。
这个平日里最擅长,用淬毒暗器偷袭的阴险之徒,此刻却像条丧家之犬般瑟瑟发抖。
一滴滴豆大的汗珠,顺着曹十稀疏的眉梢滚落。
他每呼吸一次,断裂的肋骨就刺得肺叶生疼。
“寺中藏有……神物……”
曹十每说几个字就要倒抽一口冷气:“据孩儿所捉到的小和尚招供.…..此莲白日生辉,香气能肉白骨..….”
他刚想继续禀报,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吐出的血沫里混着恶臭液体。
曹十原以为凭自己的轻功和毒术,潜入明佛寺不过是探囊取物。
谁曾想刚翻过院墙,就被十八罗汉阵困了个正着。
那些秃驴的伏魔杖法,打得他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。
“阿弥陀佛,施主请回吧。”
想起那个老和尚慈眉善目的模样,曹十就恨得牙痒痒。
那群秃驴明明能取他性命,却偏要摆出副慈悲为怀的嘴脸。
呵.不杀生?
这将成为他们最后悔的决定!
曹十已经在盘算着,要往寺里的水井下什么毒才最解恨。
是让人肠穿肚烂的“断魂散”?
还是浑身溃烂的“腐骨膏”?
最好是把那些秃驴,一个个折磨得求生不得
想到这里,曹十扭曲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快意。
佛门戒杀生?正好让他可以慢慢玩.……
不过,曹十想要实现这个愿望,就只能依靠他的义父。
权倾天下的东厂督主!
端坐在主位的陆玄微微抬眼,那双如寒潭的眸子,直刺曹十的心底。
“你说的话…….最好是真的!”
堂内明明烈日当空,曹十却感觉如坠冰窟。
义父的目光,可远比明佛寺那些该死的伏魔杖,更让他觉得胆寒。
“孩儿对天起誓!”
曹十顾不得断骨之痛,猛地以头抢地:“若有一字虚言,愿受万毒噬心之刑!”
他太清楚欺骗义父的下场了。
东厂地牢里那些“说谎者”,现在都成了风干腊肉挂在刑房里。
报仇固然重要,但比起触怒义父.……
“带上东厂以及京城的所有兵马,出发明佛寺。”
直到上方传来一句冷漠的声音,曹十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退出大堂。
“是!义父!”
这个时候,堂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,几道刺眼的大红袍身影昂然而入。
他们腰间悬挂的金牌,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领头的太监总管一甩手中拂尘,东厂番子们纷纷退避。
谁不认识这些御前行走的大珰?
“圣上口谕——”
尖细的嗓音刺破堂内肃杀之气。
总管太监睥睨着跪伏在地的十二太保,他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:“曹一掌刑千户何在?”
“陛下念你护送林妃有功,特赐.…..觐见领赏。”
曹一闻言,瞬间喜出望外:“臣.…..领旨谢恩。”
说罢,他偷眼望向主位的陆玄,却见义父正慢条斯理的品茶,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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