眨眼间,人已消失在月影里。

咚咚!

片刻后,严映雪端着醒酒汤迈进门槛。

陈昭忽然觉得酒意又涌了上来,揉了揉眉心,笑道:

“雪儿,有人要给你添嫁妆了。”

“啊?”

严映雪惊叫一声,耳尖通红,嗫嚅道:

“大人,莫要拿我打趣,这……这嫁妆之事,怎可如此儿戏。”

陈昭看着她这副模样,笑道:

“怎么是儿戏?那郑伯父说收你为他的干女儿了,这嫁妆都备下了。”

严映雪又羞又恼,跺了跺脚,嗔道:

“之前,土司围城的时候,我保护他,他说过这件事,我没放心上。谁知道他当真了呢。我现在就去找他去。”

陈昭见她真有些急了,忙收敛了笑意,正色道:

“好了,不逗你了。不过郑伯父此举,不过是想将这些银子送给我,好让我和光同尘。”

严映雪微微点头,脸上的红晕却仍未褪去,道:

“大人,你的意思是这笔银子是封口费?”

言罢,她将手中的醒酒汤递过来。

陈昭接过汤碗,一饮而尽,只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下,酒意也消散了几分。

他将碗放在桌上,长舒一口气,道:

“差不多这个意思。”

严映雪气呼呼地道:

“这些人怎么这样,还要拖你下水!”

陈昭眉头一皱,道:

“算了,那就收下吧。不沾这道手,我怕我这郑伯父不会让我离开。”

严映雪轻叹一声,道:

“送礼就是送礼嘛,说收我做干女儿干什么?还要以我嫁妆的名义送礼。真是气死我了,这笔脏银子。”

言罢,她气得踢了一脚箱子。

陈昭摇头一笑,道:“银子哪有脏不脏的,看怎么用的,回头替我存到钱庄去吧。”

严映雪点头,道:“还是大人说的在理呢。”

……

翌日清晨。

晨雾未散,朱红大门前已停着十余辆装载行装的马车。

沈峻正指挥着几名亲兵检查马匹鞍具,见陈昭走出来,立刻上前问道:

“大人,都准备妥当了。”

陈昭整了整衣冠,笑道:“等我去见了魏大人,我们便启程。”

他今日特意穿了一身崭新的墨色锦袍,腰间玉带上悬着御赐的鱼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