检查过后,医生更是表情凝重,“孩子阑尾炎,拖的时间有点久了,必须马上做手术。还好来得早,要是再晚点,恐怕就有生命危险了。”

裴祈年听到这话感觉浑身脱力似的,一阵后怕。

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下名字的那一刻,他觉得手上的笔好似有千斤重。

眼看着裴钊进了手术室,裴祈年立刻给苏岑打了通电话。

“你现在来慈心医院一趟,裴钊要动手术。”

大半夜接到前夫电话是一件很让人抓狂的事情。

尤其苏岑还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。

但等她反应过来裴祈年在说什么之后,一下子就清醒了。

“怎么回事?出什么事了?”苏岑顾不得太多,一边问一边穿衣服。

“阑尾炎,还不清楚怎么回事,说来话长,你先过来吧。”

裴祈年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疲惫。

苏岑到手术室外时就看见他垂着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,不知在想什么。

裴祈年听见脚步声,抬头看到了脚步匆匆的苏岑。

深秋的夜晚她只穿了一件极单薄的针织衫,整个人看起来瘦削而苍白。

“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?”裴祈年下意识地皱眉。

说着就要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苏岑肩头。

苏岑后退半步拒绝了他的“绅士”行为。

没好气道:“怎么?嫌我穿成这样丢人?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睡了,接到电话顾不上太多,随便穿了件衣服来的。”

裴祈年一愣,刚想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。

可看到苏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反应又有些气恼。

“苏岑,你说话不用这样夹枪带棒的,裴钊也是你儿子。”

苏岑深吸一口气,勉强保持了心平气和,不冷不淡道:“是,可是现在你是他的监护人,你照顾好他了吗?好端端的,为什么会出这种事?”

面对苏岑的句句责问,裴祈年哑口无言。

他的确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,因为忙于工作而疏忽了对裴钊的照顾。

换做从前,裴钊有个头疼脑热的小病,苏岑都会被责怪没看顾好孩子。

而今天他差一点就永远地失去了裴钊。

愧疚,悔恨,痛苦种种情绪交织,让裴祈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
“当初,你一定要和我争裴钊的抚养权,你说你能带给他更好的教育,更明朗的未来,现在呢?你连保证他的健康安全都做不到。”

苏岑盯着手术室大门的方向,语气很冷。

“手术中”的灯还亮着,连带着她的心也被高高悬在半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