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明军靴踢开堆积的渔网,锈迹斑斑的北斗星导航仪正在泥泞里闪烁,屏幕裂纹间隐约可见"三号码头"的坐标残影。
"声东击西。"傅瑶将导航芯片插进腕表,暴雨冲刷过的崖壁上,昨夜刀刻的暗语竟已生出荧光菌丝,扭曲的纹路正缓慢重组成海关检疫标志。
她转身欲问详情,却见刘村长惊恐地后退,枯瘦的手指向她身后某处——
晾晒海带的竹架轰然倒塌,陈三沾满泥浆的解放鞋深陷在菌丝丛中。
这个贪婪的盗墓贼此刻眼球凸出,脖颈青筋暴起如寄生藤蔓,嘶吼着撕开衣襟。
他胸口植入的金属装置正疯狂旋转,荧光孢子随心跳泵向四肢百骸。
"退后!"陆明扯着傅瑶后领滚进礁石缝隙。
陈三炸开的血肉在空中凝成诡异雾团,孢子在咸湿海风里舒展成透明伞盖,落地即腐蚀出冒着蓝烟的孔洞。
更骇人的是那些飞溅的金属残片,蚀刻的辐射标志与古墓里发现的实验舱残片如出一辙。
傅瑶抹去护目镜上的血污,镊子夹起块尚未冷却的金属:"高频声波发射器,专为激活休眠期的菌丝。"她将证据封入真空袋,崖下浪涛突然掀起异常规律的波纹,仿佛有巨型机械正在深水区运转。
刘村长颤抖的烟锅指向北面海域:"每月初七子时,黑雾里会有铁船影。"他佝偻着背脊退进祠堂阴影,石缝里新渗的蓝色黏液竟像有意识般缠绕他裤脚,"那些穿防护服的人...往活人体内种发光的东西..."
暮色降临时,傅瑶在村公所破旧的传真机前皱眉。
来自省厅的加密文件显示,七十年代失踪的科考船"深渊号"最后一次发出求救信号的位置,竟与陈三导航仪里的坐标完全重合。
陆明擦拭着染血的军刺,刀尖突然指向窗外掠过的夜枭——那飞禽爪间闪烁着不该属于自然的金属冷光。
当傅瑶掀开祠堂暗道口的青石板时,海风送来咸腥的警告。
成群的荧光甲虫聚合成箭头形状,尾迹磷火在潮黑岩壁上拼出残缺的船锚图案。
她战术手电扫过暗河边的脚印,某种加密符号的压痕在淤泥里若隐若现,像是用摩尔斯电码书写的情报。
涨潮时刻,陆明在礁石缝里捡到半张防潮纸。
被海水泡发的墨迹间,"三号码头监控盲区"的字样正在菌丝侵蚀下消融,落款处烫金的船锚标志却与"深渊号"航海日志的扉页图案惊人相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