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三十九度二。"陆明掌心的茧擦过她滚烫的眼睑,汤匙磕在碗沿的轻响莫名令人心安,"刘老头说古墓阴气入髓,得用朱砂混着雄黄......"
瓦片突然哗啦作响,陈三的狞笑混着咸腥海风灌入窗缝。
傅瑶强撑着摸向枕下配枪,却被陆明用被角裹成粽子:"逞什么能。"他食指压在她因高热干裂的唇上,另一只手甩出的匕首穿透窗纸,惨叫声伴着重物坠落的闷响震落梁上积尘。
老式挂钟的铜摆晃到第七下时,傅瑶在昏沉中抓住一缕温度。
陆明腕表夜光指针的幽绿里,她烧得嫣红的指尖正无意识摩挲他虎口的枪茧,像在解读某种加密的摩尔斯电码。
悬崖方向传来密集的振翅声,成群的荧光甲虫撞在窗棂上爆开磷火。
陆明用棉纱蘸着井水轻拭她汗湿的脖颈,墙外潮声里渐渐混入引擎的低鸣——那声音不像渔船,倒像潜水艇的加压泵。
窗缝里漏进的月光被潮气洇成毛玻璃状,傅瑶烧得发颤的指尖陷入陆明掌纹的沟壑。
陶罐里的药汁蒸腾起苦香,混着他袖口沾染的硝烟味竟酿出几分清甜。
"别碰瓷。"陆明屈指弹了下她滚烫的额头,指腹却诚实地将退热贴按得更紧些。
老式雕花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,他军靴勾着板凳腿往床边挪了半寸,战术腰带上的金属扣与床头铜环相撞,在寂静里敲出颤音。
傅瑶混沌的视野里,男人喉结滚动的阴影投在斑驳墙面上,像座永不会倾塌的灯塔。
她烧得嫣红的唇擦过他虎口枪茧,含糊的呓语被骤然炸响的惊雷吞没。
陆明僵硬的指节蜷了又展,最终将人往怀里带了带,军用保温壶里的温水顺着交叠的掌纹滑进她干裂的唇缝。
黎明前最浓的黑暗里,檐角铜铃无风自动。
陆明军刺出鞘的寒光割开帐幔时,傅瑶滚烫的掌心正压住他后颈某处穴位:"东南角槐树,七点钟方向。"她烧得嘶哑的嗓音裹着战术素养的本能,"陈三的土腥味里混了硝化甘油。"
暴雨在晨光初现时转为绵密的雾。
刘村长攥着铜烟锅蹲在村口歪脖柳下,烟丝明明灭灭映着青灰色眼袋:"陈家小子今早套了驴车往北沟去。"他鞋底碾过石板缝里新长的荧光菌丝,浑浊的瞳孔突然收缩,"那铁棺材...他们往棺材里塞了活人当祭品!"
傅瑶战术手套上的检测仪发出蜂鸣,全息地图显示菌丝网络已蔓延至村外盐碱地。
她突然弯腰拾起半枚踩扁的烟蒂,滤嘴处暗红唇印与陈三档案里的情妇特征吻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