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非是杜畿出面,指证韦氏。
『万胜!万胜!』
而在斐蓁身后,其他的骠骑兵马也渐渐在收拢队列,然后将那些抓捕的贼人羁押至牢狱之中,交由有闻司大理寺进行审问。
该拜爹了。
斐蓁偷偷呼出一口长气……
心情忐忑难安。
在场的众官吏,哪一个年岁不是在斐蓁之上,可是就连荀攸都在前头恭敬而立,其他的人那个有胆去乱言乱语多嘴多舌,在行动有任何的差池?
欢呼声,宛如浪潮一般,轰然在长安之中响起,然后扩散开去。
虽然也有一些人当下明白过来,这又是庞统等人做出的一个局,为了抬高斐蓁声望的一个局,可是又能如何?即便是这些人嘀咕着什么,也淹没在了其他普通百姓愤怒的声浪之中。
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斐蓁忽然觉得他说这些,没什么意思。
斐蓁再也没有回头。
斐蓁也连忙跳下马来,急急上前将荀攸扶起,然后又是让其余官吏起身。
斐蓁欲请荀攸并肩而进,荀攸坚持不受。
他们以为长安的毫无防备,以为打骠骑的一个空虚的时间差,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,以为……
即便是最为普通的百姓,也能一眼看出这些具装重甲骑兵的可怕之处。
战马踢踢踏踏。
他喉咙咕噜了一下,然后扬声而道:『天下难安,贼逆该死!』
『骠骑万胜!』
『民者,天下之本也。自古中兴之治,莫不以民为重。夫民之所欲,天必从之;民之所恶,天必去之。是故明君在位,必先安民……』
父亲大人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?
当这些具装骑兵高举着刀枪,齐声呼喝之时,就像是雷霆一般滚滚震动着长安,吓的那些已经暴露出来的,以及还在阴暗缝隙当中的虫豸,瑟瑟发抖!
斐蓁上前,众人的目光也渐渐集中在他身上……
这简直是……
就像是这些贼逆。
……
可问题是杜畿和韦端之间的关系,在早期是比较密切的,相互之间也有过亲如一家的时候,现在要断离,即便是杜畿果断非常,也不是说能够一举转变往日所留下来的这些印迹……
无数马蹄起伏敲击着街道之中的青石地面,重重的撞入所有人的心底!
除了山东奸细间谍之外,也免不了有些贪心的家伙在黑夜之中企图浑水摸鱼。
但是随着抓捕和审判的进行,也会有一些奸细会被牵扯进来,被挖出来。
其实『贪婪』在上古时期,还是有益的……
『今以正律,诛杀贼逆!以正天下之风,以护百姓之安!』
在震耳欲聋的呼喝之中,斐蓁仰着头,昂然而过。
『天下有贼,尽斩之!天下有逆,尽除之!』
两人谦让片刻,最终还是斐蓁在前,荀攸在后,进了府衙大门,于是其余官吏这才像是重新活过来的雕像一样,也跟着斐蓁和荀攸身后进入了府衙之中。
即便是贴身护卫魏都,也就只能紧紧的跟在斐蓁身后而已。
结果就在骠骑的骑兵的铁蹄之下,被碾得粉碎!
喊完了,斐蓁有些气喘……
这家伙何德何能啊……
似乎经过了很长时间,也似乎就像是一两个呼吸,便是有人高声大喊起来!
『公子威武!』
再加上一些真心假意的鼓动,总是会有些人想要走捷径,寻求一步登天的方式,于是怎么可能错过这个『天赐良机』呢?
他有些紧张。
杜畿轻轻叹息一声。
『万胜!』
斐蓁下意识的回头找庞统的身影,却发现庞统远远的落在后面,正在和其他的一些军校小吏交待着一些什么。似乎是察觉到了斐蓁的眼神,庞统转过头来,笑了笑,朝着斐蓁拱手而礼。
……
当近万的骑兵控制了长安以及陵邑,这些人才明白,骠骑爸爸依旧还是爹,自己应该当儿子当孙子的,依旧还是要乖乖的当好儿子孙子……
而此时此刻,在长安之中的官吏,则是在荀攸的带领之下,在骠骑府衙门前,恭迎斐蓁。
杜畿之前劝说韦氏不成,便是主动和韦氏拉开了距离。
而且很有意思的是,即便是这些贪心的家伙,在之前就见识到了上一批贪婪者是怎么死去的,但是依旧免不了他们会踏上这条路,就像是贪官腐吏抓之不尽,杀之不绝一样。
比如杜畿。
仆从连忙去办,杜畿则是捏着胡须沉吟,片刻之后,便是走到了桌案之后,提起笔来,凝神而落:『臣闻古之立大事者,不惟有超世之才,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。昔伊尹耕于有莘之野,而乐尧舜之道焉;太公望钓于渭滨,而愿文王之兴焉。由是观之,贤才之处世,常怀济世之心,待时而动,以成大业……』
『今主公承顺民意,继体守统,欲复大汉之宏远,创千秋之伟业,宜广纳贤才,以充基石……』
良久,杜畿才算是将这一篇『劝进贤才疏』写完,又是重头到尾看了一遍,提起笔来改动了一些不妥的地方之后,重新抄正了一份,才将其封好,扬声叫道:『取某朝服来!某要拜见斐公子!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