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边人不知道说了什么。
傅司衍声音不耐烦起来。
“所有晚上的活动我都不参与,让何珏以我的名义送份礼物过去。”
傅司衍挂断电话,起身,却看见站在楼上的苏南,她站在深暗的走廊里,仿佛一尊沉默的雕塑,静静望着他。
傅司衍视线滑落在她赤裸的双脚上,眉心微皱,大步走了过去,一把抱起她返回卧室。
“谁让你赤着脚出来的?”
他将她放在床上,声音愠怒。
她体温一直维持着偏低的状态,不能受寒。
苏南看着头顶的的天花板,轻轻开口:“傅司衍,你会不会做噩梦?”
说完,也不等他回答,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下去。
“我经常会梦见还没出生的宝宝,你说可不可笑?它流掉的时候还不到三个月,可是我听见它哭的声音……”
她的目光,缓慢地,一寸寸从头顶高悬的天花板,滑到傅司衍陷在暗色中的面容上,她似乎笑了笑,有些埋怨地。
“好过分对不对?”她说,“明明是你害死了它,为什么…它要来缠着我,折磨我?”
“不过分…”傅司衍微笑,眼睛沉暗得吓人,微凉的手,抚摸上她的脸,声音好温柔,“苏南,它让你来折磨我,这很公平。”
她笑,看着他,脸上还带着梦醒时候未干的泪痕。
“傅司衍,你累不累?”
这段时间里,他推掉了所有能推掉的工作,放掉了所有能放掉的机会,大部分时间,都花在了她身上,明知道…现在这个状态下的苏南,不可能给他零星半点的回应。
他仍旧徒劳的,在她身上耗费心力。
傅司衍沉默。
苏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,俊朗清癯的面容,消瘦了许多。
她叹息,仿佛怜悯。
她说:“我都替你累。”
他捉住她的手,收拢在掌心里,两两冰凉,毫无温暖可言,没有什么可以给予了,但他仍然死死握紧,不肯放松。
她笑起来,笑得流了泪。
“傅司衍,你什么时候才能玩够呢?”
她想,或许总有一天,一觉醒来,他对她耗尽了耐心,失去了所有兴趣,在他眼里,她成了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