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章征辟

“是我做了不速之客,还请秦义士勿怪。”李颙一边摆手令秦泽免礼一边笑道,复又看到秦泽头发扎在脑后,不由拱手致歉道:“不知秦义士居然在沐浴,实在是打搅了。”

“不敢,”秦泽忙再度躬身行礼:“匆忙之间衣冠不整,还请使君勿要见怪。”

复又道:“不敢当义士之名,请唤泽名。”

双方客气了几句,最终进了居中的大堂,上了茶汤之后双方东拉西扯几句,渐渐说到正题。

却听李颙道:“我见秦泽你颇为知礼,不同于一般的乡野之民,可是家学渊源?”

“这个?”秦泽闻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前身家只是乡中的小土豪,连在县中根本就数不到,更别提郡望这样的存在了,哪有什么家学渊源?一边的秦原见秦泽为难,不慌不忙上前一步道:“不敢欺瞒使君,我家主公年少时,也曾随老主公拜会过玄德先生。”

啥玩意儿?玄德先生?莫不是刘玄德?不对吧,记得刘玄德实在讨黄巾的时候出来的,之前没听说已经爆发黄巾起义了,而且黄巾起义似乎是中平年间,现下似乎是光和年间。小土豪年少时,那自然是二三十年前了,莫不是穿越导致时间线错乱,黄巾起义提前爆发,草鞋刘出来早了,我去,脑阔疼!

不提秦泽纠结的脑门疼,单看李颙,一听秦原所说,顿时激动道:“玄德先生,可是以谶纬之学闻名当世的高卿公?”

“然!”

“我常听人提起高卿公的清名,只是未曾谋面,听闻其年轻时游学四方,后幽居扶风,清静无为,治学从典,世人皆难见面。”说到这里李颙不由一阵艳羡:“贵主真是好运道,想来是拜在高卿公门下了?”

秦原摇摇头道:“彼时玄德先生专心治学,已然不再收徒。”

“那真是可惜了,”李颙大为可惜道,随后又道:“不知贵主上……”

秦原当即将秦家的遭遇简单说了一遍,说到动情处不由红了眼眶,秦泽只得配合着低头揉眼,使自己也显得伤心。

“……最后只有公子一人得以存活,不过公子幼年时极为聪慧,学东西也快,主公夸赞公子乃三子中最类他。”

说到这里秦原忍不住一阵唏嘘:“只是初来此间公子得了伤寒,烧的晕厥过去,醒来后虽还记得不少事,但是当初的学业却忘得干净!”

“唉!贼匪可恶,世人何难啊!”李颙听到这里对秦泽不禁生出同情,忍不住致歉道:“提到秦泽你的伤心事,还请见谅!”秦泽这时候已然揉红了双眼,看上去颇有些悲伤的样子,听得李颙之言,连称不敢。

而他心中已然捋清些许头绪:秦原李颙二人口中的“玄德先生”和“高卿公”该是一个人,且这人极为有名,“高卿”乃是这人的字,“玄德先生”要么是号,要么就是世人对他的尊称,而且此人是右扶风人,并不是涿郡字玄德的刘备。

事实上这位“玄德先生”姓法名真,字高卿,在当时乃是一位文学大家,尤为擅长谶纬之学(儒家搞出来的神神鬼鬼的学说,神华刘姓皇权不说,还将儒学搞成了儒家。),因品行清高,被当时人尊称为“玄德先生”。

不过相对于“玄德先生”本身,他的孙子法正却广为后世人所知,没错,就是那位和张松一起卖了刘璋,最后混成刘备属下顶级谋士的法正法孝直!

现在的秦泽自然不知道自家会和法正家有这番牵扯,待知晓时已经是后话,暂且不表。

却说李颙又夸赞了几句秦原爷孙二人的忠义,待到众人喝了茶汤平复了情绪又对秦泽道:“你可知今日为何有蛮人劫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