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开到了三岔口,逮了几个小崽子去传话,该回了。
唐河跟老杨大哥扯着闲篇,回来的人也越为越多,很多人的身上还有澡堂的味儿。
不少人趁着年前来一趟,自然要去工人浴池好好地洗不洗,洗去一年的泥尘。
人齐了,面包车再一次鼓胀了一圈,摇摇晃晃地往回开,大卡车也在后头晃晃悠悠地跟着。
到了家,把东西一卸,老杨大哥要走,唐河赶紧给拎了一个狍子腿儿。
老杨大哥还不要,两人撕撕巴巴地,最终以唐河把狍子腿扔上了后车厢,又把人推上了驾驶室结束。
就运了几块板子,一条烟,一条狍子腿儿,这么一算计,这运费都不是一般的贵,都不如自家赶车过去拉的。
但是,咱说东北的人情社会儿,就是这么来的。
你有省钱的方法,但是这种实际成本很高的,以人与人对面交流为主的办事儿方式,更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。
这年头讲究这个,有事有人,那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。
不像后世,城市里邻居住了十几年人都不熟,有什么事儿,只要花钱总能解决。
唐河在抹炕,林秀儿和沈心怡拿着户口本不停地翻看着。
唐丧彪,唐小妹,这名怎么看怎么好笑。
林秀儿拿着户口本在丧彪的面前晃了晃说:“丧彪,小妹,你们有户口了,还是城镇户口呢!”
丧彪探头闻了闻户口本,然后低头叼住小小唐儿的裤子,把它拽回到自己的怀里。
小小唐儿叽叽嘎嘎地笑着,一直爬到炕边上,骨碌一下就摔了下去。
丧彪没追,因为虎小妹在地板上趴着呢,孩子正好摔在虎小妹的肚子上。
现在,是唐小妹了。
小妹扭头看了一眼,腿一抬,想踹这孩崽子一脚。
脚都抬起来了,然后没踢,一口咬住孩崽子的棉袄,脑袋一甩,嗖地一下就把孩子扔回到了炕上,摔在了丧彪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