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承胥没有在外面纠结太久。
在他理清思绪之前,屋里被子落地的声音牵引了他全部注意力,头脑还没反应过来,身体就先行一步拾起了被子。
等厉承胥回过神来,他已经站在殿下床边,正俯身为殿下掖被角。
屋里的烛火一直没有灭,像是在等谁回来,厉承胥也因此看清了殿下的表情。
少年睡得很不安稳,秀气的眉皱成一团,脸颊紧绷着,像是咬着牙,眼角似有湿意。
他把他的殿下弄哭了。
男人指尖触及少年眼角,将那抹湿润拭去,徒留心间一声声叹息。
门开了又关,厉承胥快步离开。
还没走出院子,他又转身回了屋内,手放怀里暖热之后,伸到被窝里摸了摸殿下的脚。
果不其然,一片冰凉。
“京墨,”厉承胥低声呼唤,知道这个皇卫一定在附近。
没有回应,他也不在意,一边把殿下的脚揣到怀里一边说:“天凉,去把汤婆子拿来。”
房梁上,京墨疑惑地看了眼厉承胥,不明白这人今天怎么回事,为什么不为殿下暖被窝,为什么要跟殿下吵架。
至于早上说的什么睡相差,这个原因京墨可不信。
这类事白术比他懂,娃娃脸皇卫想想早上殿下翻身时厉承胥那声闷哼,低下头憋笑,心道某人那处恐怕疼得不轻,否则也不会一大早就要分床。
想法是对的,但猜的方向不太对,厉承胥哪儿是嫌林宣力道太重——他巴不得殿下力气重点,疼总比被弄得泄出来好。
京墨拿了几个汤婆子过来,厉承胥往他家殿下脚底下塞一个,怀里塞一个,背后又塞了一个,剩下那俩不知道该放哪儿,索性让京墨和白术一人揣一个。
京墨白术揣着热乎乎的汤婆子蹲房梁上,面对面相顾无言。
某人这是在别扭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