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厉承胥……你回来了……?”
厉承胥蓦然睁开双眼,重重喘息着,耳边依稀回荡着小殿下彷徨无助的声音。
难道小太子来了?他侧过脸去找寻小太子,只看到五大三粗的汉子光裸着上半身正擦汗。
辣眼睛。
厉承胥面无表情地把头转了回去。
窦磐把灰扑扑的汗巾子往桌子上一扔,扭过头见厉承胥已经清醒,嗨呦一下乐了,“大功臣,醒了怎么不喊一声?”
厉承胥哑声道:“水。”
窦磐大步跨到窗前,把桌上茶壶提到厉承胥嘴边,冷水倾泻而出,直灌了小半壶才停下,“还喝不?”
军帐外头对话还在继续,老者道:“厉家小子的伤是在腹部,最近可得好好养,忌冷忌硬忌油腻,等会儿老夫给他配个药方。”
窦磐的手一抖,讪讪笑了笑,“我去把水热一下。”
“不必,”厉承胥淡淡瞥了他一眼,“撑了。”
“呃……我出去问问大夫该怎么照顾你,你先躺着。”窦磐哈哈干笑,逃似的溜走了。
外头脚步声渐渐远去,厉承胥闭上眼睛,似乎仍能听到小殿下的声音。
殿下说,被窝好冷哦,厉承胥快来暖被窝。
殿下说,厉承胥我想你了。
殿下说,好疼……
皇宫里应该很安全才对,可为何小太子的声音如此虚弱、如此彷徨无助,又为何会喊疼?
厉承胥烦躁不安,手指无意识地蜷曲着,眉头紧紧蹙起,数年前那道小小的身影逐渐与梦中脸色苍白的少年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