鸾月一战成名而不自知,她前脚离开将军府,她将凤将军打伤的消息后脚便传了出去。
但这些鸾月即便知晓亦浑然不在意,凤将军试探她,她也手下留情了,这一切的缘由起始于凤将军是凤知景的生父,不看僧面看佛面,换做别人,她下手只会更狠。
鸾月无意探知她在旁人眼中是何种样子,在禹州时行事多被华安郡主拿捏束缚,自安远侯府逃离后,她悠哉恣意过了这么些年,去到北疆,父母亲与兄长纵容溺宠,有求必应。
她几乎又恢复到本性。
就在瞧见凤知景伤痕累累的那一刻,她杀人的心都有了,可伤害他的那人终究是他的生父,鸾月可不顾及任何人,却无法不顾及凤知景。
情之一字使人坚强,却也使人软弱,再如何强硬之人亦会有软肋。
比如她的父亲北静王,比如慕遇尘,比如她…
鸾月回屋,凤知景尚未醒来,她先伸手覆上他的额,并未发热,遂才安心。
而后她便拿了凳子坐于床前,望着床上趴着睡得不太舒坦的凤知景,兀自沉思。
凤知景幽幽醒来,意识尚在朦胧时,便勾起一抹笑,欲伸手去拉她,方有动作便
觉后背上的刺痛,蓦然一僵,轻唤出声,“阿鸾,我疼…”
鸾月猛然回神,急忙掀开搭在他身上薄被,仔细查看他后背时关切问,“可是背疼?”
“嗯。”凤知景闷声应了一声,喉咙堵得厉害,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,眼眶红了一圈,贪恋望着她。
人在脆弱之时,心爱之人在身侧,仿佛所有的苦难皆不值一提了,感受到她的关怀,却又软弱得不堪一击,变得贪心,欲自她身上索取更多。
鸾月察觉他声音有异,动作微顿,又若无其事继续查看他背上的伤口,柔声道,“这两日且忍耐一下,很快便会结痂了。”
凤知景又应了一声,便未在吱声,鸾月查看完他背上的伤,方才大夫上完药后做了包扎,接下来每日一换便可,他呼痛,但伤口瞧不出异状。
如此,她虽心疼,却无法与他分担这份痛楚。
“听闻皇帝给你加官进爵,你却拒绝了?”她起了话头,引开的注意力,意在不让他专注后背的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