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无行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，虽说季东楼也并非是次次都身陷囫囵，但也有过几次被逼入绝路，但也都毫发无损的回来。

“他啊，疑心病重，老是觉得我迟早取他而代之，虽说无

冤无仇的，但这世界上最巴不得我死的，大概就是他了罢。”

季东楼摇了摇头，又道：“是父皇。”

“父皇虽说乐得看我与大哥斗来斗去，但他还没有选好继承人，我和大哥便不会有什么意外死亡的机会。”

哪怕上了战场也是一样的。

季东楼深知这一点。

“至于岁厄…”

抚|摸着沈岁厄散开的发，季东楼缓缓举起酒杯呷了一口。

“这就跟她母亲有关系了，但她本身就那么好，那么明艳与乖巧，她才这么小，就沦为父皇手底下的冤魂，岂不是太对不起她来这人世走一遭了吗？”

燕无行听罢，暗自翻了个白眼，这小妮子乖巧明艳，能把太子妃吓成那样子的乖巧明艳，能够与钦宇帝周旋那般久的乖巧明艳…

“那陛下为什么要杀沈姑娘？”

钦宇帝一代帝王，手握生杀夺予的大权，他若是看不惯沈岁厄，什么时候杀了都可以，甚至可以不用自己动手。

可钦宇帝却在一捧一摔之间，对沈岁厄动了杀念，便有些奇怪的。

“你不觉得你的问题有些太多了吗？”

季东楼隔着防雨帘子踢了燕无行一脚，那厢燕无行笑了笑，“好奇呗。”

“钟振宇为了你自揷自个儿大腿两刀，你有什么想法？”

听到燕无行的笑声，季东楼也放松了不少，手指无意中碰到沈岁厄的侧脸，忽然全身一僵。

“那哪是为了属下，分明就是为了殿下您。”

“说的好听，他效忠的是大哥，我若是死了，大哥的太子之位便坐得稳了，他也是大功一件，但是他没有杀我，反倒是插了自己两刀，你觉得他是从我身上得到了什么好处吗？”

“什么也没有。”

季东楼抚着沈岁厄的那张脸，蓦地发现他不论怎么努力也碰不到实处，耳畔是燕无行飘渺的声音，眼中的世界裂为细碎的沙，他费力的去拥抱面前两人，却狠狠的扑了个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