扫帚就要抽过来。
陈娇有气无力地开了口:“我换了钱来。”
继母高举着的扫帚一顿,眼睛亮了起来,“钱?那钱呢?有多少银子?”
“二十文。”
“才二十文!你个贱货,出去卖也不知道多要点,以你这副皮囊,十里八乡都没人比得上,一次怎么也不该这个价格!”
“陈氏闭嘴,嚷嚷什么,你想要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你把闺女推出去买啊!”陈父从旁边的茅草房出来,很要面子地喝止了陈母的话语。
继母还不服气,“她这样子从外头回来,谁还不知道她干了什么!这样也正好,干脆别想着卖给周地主了,就这样让她在家里也好,正好给玉石赚钱娶妻,她这种破鞋贱货,卖给周地主还…”
“得了,你嚷嚷小点!”陈父很着急,却不是为了女儿,而是怕丢面子。
陈娇嘴角扯动了下,很想要笑上一笑,可终究没能如愿的扯出笑容来。
她提着竹篮,没再理会陈氏和父亲,从旁走了过去,进到属于自己的小破屋里。
这屋子说得好听点是有些破的茅屋,说得真实点
,不过是用树枝围出来的小窟窿,角落里头,还有未曾完全融化的雪渍。
这种屋子,大冬天的她没被冻死也是幸运。
陈娇将身上短褐脱下来,轻轻拂过,布料粗糙,与寻常短衣无异,可在这小屋子里,已经是最好的了。
何况,这衣服上还有他的气息。
呵,他看着那么凶,但其实只是习惯了冷脸,比这个院里所有人都要好要温柔。
“来生…一定报答你。”陈娇轻轻笑了,直到有水滴落到手背上,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哭了。
何必呢,早就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啊。
陈娇笑了笑,也没换下已经被撕破的衣衫,只翻出一件打满补丁的破旧外衣套在身上,遮住原本的不堪。
而后把那短褐小心折起,放入已经倒出里头药材的竹篮里。
她深吸口气,提着东西朝隔壁陈玉石的房间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