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到朱叔叔在那边说:我是你父亲,你不可以这样同我说话!
我觉得好笑,这种时候,还有心情说这些,任由朱
浣挂掉电话。
朱浣掩着脸坐在沙发里,像只被抛弃的小猫,我忙走过去,在他旁边坐下,拥抱住他:“相信我,一切都会平安渡过!”
他的脸埋在我的肩窝,没有哭,但是在颤抖,我忙揽紧他:“这世界上所有的妈妈都很幸运,阿姨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我想不通,不好的怎么都给她碰上?”
他的声音很低,朝我倾诉。
我安慰他:“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,我自小就失去父亲,同母亲相依为命,什么苦都吃过了,有什么想不通的?人生本就如此!”
他不语,只埋在我身体里,仿佛我能给他温暖,良久,又道:“她这病一定是日积月累下的,我知道,一定是父亲那件事,让她受到打击了!”
“别再说了,所有这些,都是她自己选择的,朱浣,相信我,她会没事!”
他突然抬头,看住我:“谢谢你,这种时候,还能在我身边!”
我泪盈于睫:“说什么傻话,我们是夫妻!”
“对,我们是夫妻,夫妻就该是我们这样,而不是像父亲那样。”
我叹息,他始终无法原谅伤害他的父亲,我握住他的手:“现在已经最好,他们是因为不合适,才分开
,你父亲固然有错,可紧紧抓着的你的母亲,又何曾不是?我们要公道,如果早放手,她现在或许更幸福!”
“我同意,但她始终没那么做,所以才替她不值。”
“无需如此,一切都有安排的。”
我想起妈发生意外时,他守在我身边的那段时间,更加握紧了他的手:“有我们陪着她,是一样的!”
朱浣的眼神是茫然的。
阿姨在第二天才醒来,共昏迷了三天,全靠盐水维持生命,我建议朱浣带到其它医院再做检查,或许是出国也可以,但朱展颜在这家医院上班,说没必要再折腾,只是让病人受折腾而已,治疗这种病,这家医院是权威,绝不会有错。
我与朱浣商量,他表示同意,“老太君”来过两次,一直掉泪,朱浣嫌她吵,让她回去了,况且,年事已高,在这里也起不到作用,能来已经不错。
醒来后,我们如实将病情,以及手术的厉害程度相告,她并没有预想中的激动,只是呆呆地看着我:“这下你满意了,我儿子完全属于你了!”
不愧是见惯风雨的人,此等状况,还能如此幽默,我握住她的手:“所以你要坚强,与我争夺朱浣!”
若能激励她的生存意志,假话说说也是不违法的。
朱叔叔站在一旁,良久没开腔,估计是不知如何开
口,面色却很凝重,毕竟夫妻一场,再铁石心肠,也不可能无动于衷,事关生死。
“你来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