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不是梦游了?”
他反而质疑起我来了,表情无比认真,好像他真的没有哭过,我不禁有点迷惑了,难道是我记错了?
可他不像在开玩笑,我也没有记错,那么,只有一种可能:他是真的不记得了!
我打了个冷颤往后退了两步,他忙拉住我:“你怎么了?”
我惊慌道:“没事,可能太累了,你去外面等我吧,我很快就好!”
然后他出去,我一个人发了好久的呆。
然而,正等我们准备前往机场时,意外发生了:朱浣的母亲晕倒了。
自然,我们的蜜月旅行也泡汤了。
方叔叔已经回到他那头的家去,阿姨晕倒的时候,没有一个人在她身边,是女佣通知我们的。
各家有各家的事,平日里再亲,真有什么事,也还是只有自己的子女到场。
阿姨的病床前,只我与朱浣两人,朱叔叔今早已经去新加坡出差,我打电话过去时,他的秘书这样回答我。
病房里静悄悄,似太平间那般阴冷,朱浣急得一额的汗,跟着医生进进出出,偏偏做检查时,家属又不让跟着,我们只能在外面等。
朱女士一直昏迷了两天,高烧不退,我们在医院守了两天,各亲戚都来探过,病房里堆的像花店,全被朱浣扔了出去,说他们是来庆祝他母亲过世的,我劝都劝不住,还是朱展颜劝住了.
这个时候,我发现他也真的是个孩子,不过我能理解他,躺在床上,生死未卜的,是他最亲的人,而他的父亲,却不见踪影,他自然情绪激动。
两天里,他吃得很少,我担心他的身体,勉强逼他吃了点,一直紧紧握住他的手。
朱展颜不知为何,看到我们相握的手时,居然眼带动容地出了好会神。
我下意识地忽略掉了,这不正常。
阿姨还没有醒来,她的检查结果却出来了━━乳腺癌!
我跟朱浣听到这个消失时,皆是一震,平静的,只有医生,这不过是他众多病人中的一例,他早已司空见惯,不过是例行公事,通知我们而已。
他推了推眼镜:“已经确定是乳腺癌,建议尽快手术!”
朱浣变得激动,抓着头发:“一定是你们弄错了!”
我忙拉住他,医生仍旧一脸平静:“家属有权力做进一步检查,但在这方面,我们医院是权威,当然,我们尊重家属的选择!”
他冷静下来:“到哪一步了?”
“扩散地很严重,必须全部切掉,而且…”
医生顿了顿,再次推了推眼镜:“即便如此,也不保证,能百分百治愈!”
这是最糟心的,切除至重要的身体部分,还不一定活得下去,真的让人沮丧。
朱浣没再激动,我们回到病房,阿姨仍旧躺着,医生说生命特征稳定,迟早会醒来,叫我们别太担心。
病房够大,一应俱全,只有机器的呻,吟声,朱叔叔来电说要明早才到,朱浣听到他的声音,直接抢过电话,让他别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