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四爷,分开后各自躺着,听到四爷有些粗重的呼吸,她心底莫名有些好笑,似乎有些难为他了。
“你个没良心的丫头,居然还笑话爷?也不想想是谁惹的祸。”
“爷的意思是要怪我吗?”
看着怀里人装作无辜的神色,四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。这些年府里的哪个女人伺候他不是服服帖帖?要是恰逢赶上了月事,连伺候他的人都会主动安排好。
哪像眼前这个丫头?像小孩一样不知深浅的逗弄他,必须得给她些惩罚。
她已经有些困意,正有些迷迷糊糊,屁股却猛地被拍了下,还不止一下,她瞬间有些懵,直到被打了十几下才反应过来。
“四爷,您干嘛要打我?”那两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只得吞下。
“自己反思。”
留下这句话四爷就闭上了眼睛假寐,不再理她。
她大约知到自己如何惹恼了他,可也不至于就要打她吧,小气的男人。
她认真反思完正要睡,一道手臂将她环住,手掌和昨日那般覆在她的小腹上,她其实今日已经不腹痛了,可她喜欢四爷如此照顾她。只是手腕有些酸痛,比做一天针线还要累上几分。
次日天一亮,刚用完早膳,四爷就急急赶往多稼轩,应是急着要试试她说的稻田养鱼的法子。
她虽然挺想去看看四爷每日的进程,但也不想去过多打扰他,搅他分心,就每日做好糕点沏好茶,让冯永泉送过去给四爷。
四爷有时也会回赠些小礼物给她。前日是几尾极其漂亮的金鱼,有两尾鹅头红、两尾红蝶尾和两尾朱顶紫罗袍,她喜欢的很,没事儿的时候就看着鱼儿在水中游动。雪球比她更喜欢这几尾鱼儿,不仅把自己的大脑袋趴在鱼缸上,还时不时把自己的梅花爪爪伸进去吓唬金鱼。
不过雪球这小东西已经学聪明了很多,大概知道这是她养的,是不能吃的,每日也就调戏这些鱼几回,每次吓得鱼四处乱窜,它就似乎很开心,乐此不疲的这样玩儿,并不会真的伤害它们。
四爷每日早出晚归,她在这九洲清宴等他回来,日子平静祥和,没有任何事让她烦心,好像他们只有彼此,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美好,她真想一直一直这么过下去。
可时间已经快到月底了,他们也是时候回王府了。临行前一日,四爷主动提出要带她去多稼轩,说让她看看初步的成品。
原来四爷让人在多稼轩的几块水稻田中,放入不同品种的鱼类,注入不同深浅的水,安排了专人负责每日记录和照养,这样倒是蛮科学的,希望会有一个好的结果。
圆明园,天地一家春西配殿。
“耿妹妹,明日就要启程了,还不快收拾东西?”
耿氏见到来了,才缓过神儿来道:“钮祜禄姐姐,有什么好收拾的?咱们这趟可真是‘陪太子读书’,白来了一场,真是让人泄气。”
“耿妹妹,这不是意料中的事吗?有什么好泄气的?”
耿氏摇了摇头道:“在王府里,四爷每逢初一、十五还常去福晋那儿,平日里也还去去别的院儿,可这回来圆明园,四爷居然直接和年侧福晋住到了一起。姐姐你说,要是福晋下回也跟来了,会住哪儿啊?”
“耿妹妹,可不能胡乱说话,就算来了圆明园,谁知身边都是谁的人我知道你盼着这个机会可以亲近四爷,想把天申抱回来,可前些日子我们也试过了,四爷根本没有想留下的意思,你也知道四爷向来给福晋体面,已经决定的事更不会轻易更改。”
“可我们也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啊钮祜禄姐姐。都说‘生恩不及养恩’,天申和元寿还都小着呢,自然是谁养着和谁亲近,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,是咱们今后唯一的倚仗。”
“说是生恩不及养恩,可妹妹也该相信天生的母子情分。就像主子爷和德妃娘娘,主子爷是孝懿仁皇后养大的,根本没养在德妃娘娘身边,可主子爷心里一直是念着德妃娘娘的。当时福晋突然要抱走了天申和元寿根本没和主子爷商量,主子爷回来不就用年侧福晋打了福晋的脸面吗?可自年节前福晋频频往德妃娘娘宫里去侍候,主子爷对福晋的态度不就软和了许多?”
“理儿是这个理儿,可姐姐难道不想养自己的孩子吗?”
“我自然是想的,可福晋是所有孩子的嫡母,想养哪个在身边都是应当应分的。福晋是主子,我们是奴才,自然福晋说什么就是什么。”
“钮祜禄姐姐,你怎么如此能忍气吞声?就算咱们不成,还可以借外力啊。”
“妹妹想借谁的力?李侧福晋还是年侧福晋?”
耿氏略一思索就泄了气道:“李侧福晋已经是昨日黄花,年侧福晋看起来温柔顺从,可从她行事看得出是个有主意的。她虽然得四爷宠爱,却从来没有过轻狂之举,这府里下人谁不高看她一眼她的日子怕是比福晋过的还要舒坦,根本没必要和福晋对上,咱们确实是无力可借。”
钮祜禄氏只是含着笑没有再说话,他和耿氏虽然有几分交情,但那些更私密的事也不能与她说。
选秀之前,额娘带她去庙里上香,临走时,一个老和尚上前叫住了她,说她前世悉心供奉佛祖,所以这一世给她些忠告。还说她前世是这世上极有福气之人,生育了天下极贵之人。当时天上打起了雷,额娘就匆匆带她离开了,因为家里的马车太破旧了,要是陷入泥泞就走不了了。
那老和尚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,可她没时间听了。
她当时不懂天下极其贵之人是什么意思。直到在选秀中德妃娘娘把她指给了雍亲王,她突然顿悟,皇家不就是这世上的极贵之家皇帝自然就是这世上极贵之人。
主子爷那个人,她从第一次被安排侍寝就怕他,他那么尊贵威严,可看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感情。等她有了身孕后,福晋和主子爷时常会给她赏赐,但主子爷却极少来。
不知道男女有了肌肤之亲后,感情是不是会变化?她开始盼着主子爷来,连伺候她的翠壶都看出来了。
生元寿的时候,几乎是九死一生,她听到了接生嬷嬷的话,主子爷说要保肚子里的孩子。她是真的害怕了,用了自己最后一把力气,把腹中的孩子生了下来,也不再想那些不该想的。
去年八月年侧福晋入府,她这种身份自是没资格参加晚宴的,第二日在福晋的院子里见了年侧福晋,只觉得她很美,是独属于汉人女子的柔美。
几个月里她不断听到下人们议论这位年侧福晋,听说主子爷常去她那儿。她的心头只有些微苦涩,这可真不公平,有的人就是生来什么都有,容貌姣好家世清贵,一来就能得到主子爷的宠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