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金先预付百分之三十,完成后需达到收藏家满意,才会支付全部尾款。收藏家与普通订画客户不同,他们有审美定义,也有独特的眼光。
之前,已经找五位画师定制过,但全部只拿到百分之三十的定金,这相当于只给你市面画普通油画的价钱。
看来收藏家对之前的几位画师并不满意。
周雯随口问句都找了哪些画师,其中居然听到栾石开的名字。他是国内照相写实主义的代表人物,连他的画作都不满意,周雯顿觉亚历山大。
她第一反应是不接这单子,可收藏家却拿出陈一的亲笔手信,这让她无法拒绝。
受人之托忠人之事。
周雯在刚装修的好的画廊挂上‘店主外出’的牌子,专心去新湖的地下室完成油画,那里是周雯的工作室,租金便宜,即是库房又是她画画的地方,地下室里堆满周雯的绘画工具,还有一张简易床,一连三天周雯关在地下室没出去,吃饭靠外卖,她需要将全部精力专注在油画上,不想任何人打搅。
于是乎,三天她只吃了四顿饭,整个人的状态近乎于疯魔,全天大部分时间用来画画,饿了随便订外卖,吃完继续画,实在累了躺下睡会儿,如此反复。
当张衍完成为期半个月的封闭式业务培训后,赶紧回家洗澡换衣服。再去1905的路上,张衍有种小媳妇见出差已久的老公的迫切,甚至脑补了周雯多日不见他后,再次重逢时热情的围前围后的场景。
车里的音乐是一首好日子,快过年了,这首具有时代性的老歌,相当应景。
对张衍来说,今天的确是他的好日子。
侯小峰开过他玩笑,说现在的他,就像只求偶的孔雀。虽然比喻不招人待见,但事实不就是那么回事吗。
从封闭的学校出来的那刻,有种出狱的错觉,太特么向往自由了。迈出大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周雯打电话,但,她没接。
张衍兴冲冲的来到画廊,门上挂着的‘店主外出’的牌子,把他热情的小火苗两下拍灭了。
他鼓着腮帮子吐口气,一手卡着腰,一手按周雯的号码。
‘嘟……嘟……’电话通了,但却没人接听。
他打了二遍,依然没人接。
张衍左右看看,我就不信邪了,还找不着你了!
他走进咖啡店。
米可对张衍有印象,看到张衍后恬然微笑,“先生,我们店今天推出新活动,拿铁第二杯半价。”
他每次来都买两人份咖啡。
张衍尴尬的微顿,“……我不是来买咖啡的。”
米可:“……”
张衍手里攥着手机,往隔壁一指,“你知道周雯去哪了吗?”
米可说:“雯雯在她工作室了,听她说有个挺重要的单子,算上今天已经四天没来了。”
张衍问:“他工作室在哪你知道吗?”
……
张衍按照地址来到新湖小区内,转了半天才在一处不起眼的园区角落里,找到通往地下室的通道。
地下室的铁门连个门铃都没有,张衍只能豪放的拍,‘哐哐哐……’震得金属板在封闭的空间里回荡着破苍苍的回音。
没人开门。
张衍拿出手机拨过去,耳朵贴着门,隐约能听到里面的手机铃音。他直起身,继续拍门,“周雯,周雯……”
周雯已经连着两天一宿没睡了,被拍门声吵醒时,脑子里混浆浆的,意识还有些不清醒。
她黑着脸从凌乱的床爬起,赤脚走到门口,打开门,张衍手停在半空。
“……”上下打量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