绍行风问起正事来，像是变了一个人。每一句话、每一个表情，都隐隐含着或多或少的气势，我写下知道的答案，他眼睛里的锐气便随着答案的内容流转升降。黑隼、大表姐、师父，这些东西我全写出来，和告诉世子的一样。

“候府小姐？她倒是有座好靠山。”他的语气低沉，转而问道：“青柳，你可有证据？”

的确，官家拿人要讲证据，尤其是拿显贵家的人，没个证据连犯人都不让见一面，更别说拿了。我是当事人，亲眼看见的也不能做证，想来想去，只得提笔写下：一泓秋水。

绍行风看过这四个字，表情微微讶异，显然他知道一泓秋水是啥玩意。中了一泓秋水没死，我自己都讶异，别说他。大表姐会不会制一泓秋水，这个事情很难取证，见绍行风讶异之后陷入沉默，我觉得让他断这个案子的确太过难为他，于是又写道：有世子在，你不必深究。

这把便捅了马蜂窝，若是早知道短短九个字会让绍行风如此抽风吹牛，我一定不会写。

他说：“萧承康做得到的，我自然也做得到。”

他还说：“不过是黑隼门，我必定让他们退避三舍。”

……

就算临出门前，他风向已转，却仍不忘记告诫予我，“承王世子花名在外，手段素来高明，你千万小心。”

我正想推门，听他此言，随手在门上写道：世子就如我的嫡亲兄长。

绍行风笑起来，将手伸长，越过我的肩膀推开门。门外阳光灿烂，世子站得笔直。他的目光从绍兴风身上掠过，又从我身上掠过，最后落在门上。门上有片未干的水痕，在阳光下格外夺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