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沉默着……一个两个都认出我是谁，一个两个都不当众认下我，好吧，先容我自艾自怜一小会。

“定然是你，”他瞧着我，语气中添进许多笃定，“除了你，没有别家姑娘走路走得会像兔子。”

我仍旧沉默着……你哪只眼睛觉得我走路像兔子蹦跶，瞎了吧？当年裘家大少爷曾赞过我走路如清风入柳，到你这儿怎么就变兔子了？！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两条腿一个四条腿，数量上都匹配不起来啊。

“青柳，你说句话好不好？”我迟迟没有动静，绍行风有点急。

说、说你个头，不是告诉过你我哑了，没看见么？年纪轻轻这么个眼神，我都替你爹妈急。

正指着喉咙重复摇头动作，外头突然有了异动，妩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：“世子差奴婢将笔墨送过来，请大人开门。”

门扉打开，外头那位端的是闭月羞花，且又着一身锦缎轻罗，更是显得姿态袅娜、娉婷不凡。我看见她，只觉得浑身上下冻得慌，这大冷天的，你穿单衣图凉快？美人盈盈一笑，端着手上物品便想要进来，绍行风却疾步上前将东西接过，紧接着门扉一甩。美人痛呼，我听得都心中一颤。绍行风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，怜香惜玉这招，你得跟世子学两手才行。

有笔、有墨、有水、没有纸，美人干活不到位。绍行风微微弯下腰，将笔墨水递到我手上，目光闪烁。

羞愧了吧，自责了吧，让哑巴说句话，你这是成心戳伤疤。我一时起了恶作剧的心，于是猛然拉下遮脸布巾，谁知绍行风跟着便往后一退，丫的，我立刻哀怨了……

“青、青柳，”退后一步，他又上前两步，两手扶着我的肩膀，急道：“我只是有些不习惯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
我摇摇头，推开他的手朝桌子走去，他跟在后头开始胡说八道：“青柳，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看。”

唉，他果然是瞎了，我又何必跟他计较。拿起笔，蘸饱水，就着桌面写下：你问我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