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凝见时辰已经差不多了,便拿了张干净的帕子过来。
“少夫人,该起来了,水温有些凉了再泡下去小心着凉。”
张甲转了转视线,将头扭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,正要看到林娇娇动作,就听耳旁刷的一声,两指宽的剑尖就从眼睛和纱窗间的缝隙插了进来,刚好阻挡了视线。
眉头和眼角被剑气扫的生疼,万幸没戳到眼珠子上,张甲僵直了身子机械的回过头,下一刻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浑身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。
屋内林娇娇应了一声,毫无戒备的从水中站起来,手搭上香凝的胳膊肘,齐宴阴沉着脸说了声。
“闭眼!”
扶风满头问号,还是赶忙将眼睛闭上,心里不住的腹诽,少爷我站这么高真的什么也看不到啊。
一系列动作几乎同时发生,听到窗外有动静传过来,林娇娇刚准备跨出浴桶又唰一声蹲了下去。
“绑了,带去后面。”齐宴沉声说道,便转身进了浴房。
张甲余光见齐宴走了,趁扶风还未来的急睁眼之际,一个借力从地上弹起身子向扶风撞了过去,扶风措不及防被他撞的一个踉跄,张甲便借机跳下了台阶。
也亏得他先看过地形,专往有遮挡的地方钻,一是天黑看不清,二是碍手碍脚的东西太多,还可以暂时阻挡住扶风的脚步,他还有机会逃跑。
扶风知晓张甲打的是何主意,轻松的追在后面,等玩的差不多了,在下一个转角处忽然发力,单手抓住他的肩膀往前一拽,一脚蹬在边上的树干上,借着手撑着的力度侧过身子倒转一圈,下一刻已经稳稳落在张甲的前方。
张甲只觉得肩膀处被人贯穿了几根钢钉,痛的闷哼一声,脚步不死心的往旁边滑,刚抬起一只脚,冰凉的剑刃已经压到了他的脖颈上。
剑尖太过锋利将他的脖子划了道口子,冷汗从发际处滑下,脖颈处刺痒难耐仿佛缠了条毒蛇,正吐着信子舔舐他的伤口。
张甲脑子里一片空白,鼻尖闻到血腥的味道,心底忽然升起巨大的恐惧,这次死定了。
另一边,齐宴刚一跨步进入浴房,林娇娇就将整个身子缩进了水里,幸好手里还拽着香凝递给她的帕子,堪堪能将重点部位挡住。
“你进来作什么?”林娇娇声音打着颤问。
齐宴看了眼香凝道:“你先出去!”
香凝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,福了福身子:“是。”
“不许走。”林娇娇大喊。
“出去!”
香凝选择没有听见,装聋作哑将头埋地低低的,脚步飞快从浴房退了出去还顺带拉上了门。
林娇娇眼睁睁看香凝关了门,才转过来看着齐宴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
“你警惕性太差了点,我有必要给你上堂课。”齐宴隔着一层纱帐面无表情的说。
林娇娇将水中的帕子扯了扯:“你不会对我耍流氓吧!”
齐宴撩起垂纱又走近了些,弯下腰凑近她耳边轻声问:“你说呢?”
林娇娇身子一颤,忽然想到如果按照季瑶瑶说的,那么在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反调戏回去。
但看看了自己未着寸缕,她好像做不到。
脑子还未反应过来,已经深吸了一口气,将整个人埋进水里蜷缩到一起。
齐宴直起身子,有好一会才才无奈地说了句:“平日里不是挺胆大的吗,怎么这么不经吓?”
林娇娇真的要哭了,早知道就该听季瑶瑶的,谁丢人还不一定呢,但现在脸已经丢了,又不太好意思从水里钻出来。
“出来吧,不逗你了。”齐宴从架子上取下她的衣服,遮挡住自己视线才背过身唤了香凝进来。
“收拾好早点歇息,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。”
将衣服递给香凝,又嘱咐了她一番,以后凡事警醒一些切莫再像今日这番大意。
香凝点头称是,她也未曾想到,窗外居然会有人在偷窥。
听到齐宴的脚步声走远,林娇娇才从水中钻出来,抹了一把脸上挂着的水珠,连着喘了好几口粗气,差点把自己憋死在浴盆里了。
看着关上的门,林娇娇忍不住腹诽,难道他一直在房外偷窥,被他抓了另一个偷窥的人不说还要专程进来吓自己一趟。
经此一吓,香凝又围着浴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,确定无不妥之后才服侍这林娇娇穿好了衣服。
扶风将张甲捆住了手脚,丢进了后院空置的后罩房内,张甲腿上一软跪了下去,然后直接趴倒在地上。
“爷,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,您饶了我吧。”
后罩房虽是空置的,但平日里是准备用来给下人住的,所以房内的东西还算齐全。
扶风看也不看他一眼,抱着剑选了张凳子坐下。
张甲声音颤抖,将脸埋在地上,隔一会又抬起头,被抓了个现行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。
等了好一会,齐宴才推开后罩房的门,刚进屋,就看张甲趴在地上瑟瑟发抖,听见他进来,忙抬起头。
“少爷,少爷,您饶了我吧!”张甲手被反捆在背后,因此每磕一下头都显得颇为费力。
扶风起身站到了齐宴身旁,然后将从张甲身上搜出来的纸条交给齐宴。
“少爷,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。”
齐宴坐到他对面,接过纸条来看了看,然后对着张甲道:“说说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