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倾亦在他走后,自己在房间中打圈,红衣女子依旧蹲在床上,他的目光总是忍不住的看向她。
日光从外面射进来,红衣女子动了,日光仿佛能穿透她的身体,让她的人看起来像透明的。
约摸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,偃息去而复返,端来的东西跟昨日一模一样。
独孤倾亦凝视了他片刻,想从他脸上看看他能不能看见那红衣女子,似乎看不见。
他心中带着一丝莫名庆幸,庆幸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红衣女子,虽然那红衣女子不知自己能看见她。
偃息脾气暴跳如雷,充满着戾气,再次不客气的把桌子砸了一个窟窿,很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。
独孤倾亦只是淡淡的提醒着他,父王在月下美人间醉酒,极有可能糟蹋月下美人。
偃息很是阴鸷的回敬:“他摘得随他自己糟蹋去,与我何干?”
一句话,把独孤倾亦堵的哑口无言。
只得默默无声吃下药,喝下粥,偃息一点都不愿意逗留在此,在他用完之后,迅速的走开。
独孤倾亦从书柜中拿了一本书,一本关于鬼怪的书,他害怕红衣女子看见,拿到手中就翻着书页遮挡住书面上的名字。
与她在月下美人间相识,清晨他读书更多的喜欢月下美人间,喜欢那颗巨大的红色美人下。
而今日……独孤倾亦是有私心,听说鬼怪,不能见阳光,在房间之中的阳光,并没有灼伤与她。
独孤倾亦揣测是不是要有更大的空间,他想力证红衣女子到底是不是鬼怪。
他的揣测错了,行走在月下美人间,日光穿透月下美人的枝条,洒在他自己的身上,同样也洒在红衣女子身上,她依然如故。
她不是一般的鬼怪?
独孤倾亦走到红色月下美人下,坐在草地上,翻阅着书籍,心中很着急,还是一页一页的认真看,想着找到这尾随他的红衣女子,到底是怎样的鬼怪……不惧阳光?
红衣女子刚要席地而坐,身后便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,独孤倾亦知道偃息已经在干活了。
他急于查找红衣女子到底是什么鬼怪,没有立即去看,谁知红衣女子带着极度的好奇,凑过头去。
抬眸之间,红衣女子的眼睛都粘在了偃息身上,书握在手中,他慢慢的起身,凑的红衣女子身边。
他是一个人会发出声响,但红衣女子就是未听见,没有办法,想要红衣女子的视线从偃息身上抽回来,他便唤了一声:“偃息!”
不出所料的看见红衣女子吓了一跳的眼神,偃息视线极其凶神恶煞向他扫射过来。
他只得好心的提醒,昙花喜欢腐叶,种植昙花,需要在,泥土里多埋一些腐叶,奈何,偃息口气很是恶劣。
独孤倾亦有些心累,在他看来,两淮的这巨大的月下美人,已经完完全全够支撑他所用的药引。
但父王和偃息总是会担忧,杞人忧天,怕这两淮的红色月下美人,若有一日不开花了该如何是好?
他想让偃息离开两淮,偃息他搬出父王对他下达的死命令,种活十颗红色月下美人。
红色月下美人那么容易好存活的话,十几年来,怎么可能只存活一颗?
更何况连偃师老师从昆仑山拿来的红色月下美人都种不活,更何况其他的。
独孤倾亦看似对红色月下美人自言自语,他是在问那红衣女子,他的身体不宜动怒,他自小便早慧,不给他人添麻烦,这是他这个体弱多病的人为人之道。
眉间的忧愁又多了几分,他想找一人诉说,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,从红色月下美人下离开。
行至不远的地方,听见了夏侯萱苏的声音,他本欲躲在暗处,可是听见夏侯夫人可亲温婉的声音,便主动上前,询问了。
夏侯夫人长得端庄大方美丽,不得不说夏侯萱苏集合了夏侯侯爷和夏侯夫人两个人所有的优点。
稚嫩的脸蛋上,可以看出长大之后是何等惊艳绝色。
夏侯萱苏见到独孤倾亦很是欢喜,差点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,独孤倾亦倒是有些抗拒想着她扑过来该接不接住她的身体,谁知夏侯萱苏到了他面前生生地止住了脚步。
独孤倾亦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小舒了一气,他着实不习惯与人体接触,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抗拒。
夏侯萱苏稚嫩的声音,希望他长命百岁,独孤倾亦眸色光华流转,眉眼生动犹如烈焰绝色。
童言无忌,夏侯萱苏希望他成为最美艳的红色月下美人花,这种花是形容女子的,夏侯萱苏却形容他起来。
独孤倾亦觉得美艳的红色月下美人,和红衣女子甚是相配,只有她那样艳丽的容颜,才能配得上红色月下美人。
匆匆与她们,话别之后,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。
刚一回到房间中,偃息劳作回来,气势汹汹,直接一把把他摔倒在地,他的身体不好,之前一直都游走在月下美人间,偃息不会有任何不满。
此次与夏侯萱苏接触之后,不知他怎么就感觉他是对夏侯萱苏是特别的,独孤倾亦自己都没有这种感觉,他不知为何偃息会有这种强烈的感觉?
独孤倾亦不在乎自己吐得多少血,他很想反驳偃息,若是觉得特别,他觉得红衣女子才是特别,他一个人能看到的人,那才是最特别的人。
他对偃息纠正着夏侯萱苏不过是一个孩子,偃息却像一头野兽,赤红双眼的野兽,不听他任何解释。
还向他斥责道,“你不要浪费我的药,不要浪费我每日的幸勤,你吐血一次,难受一次,我就觉得我的日子无头让我厌恶。”
霎那之间,独孤倾亦想做一个了断,想要背弃娘亲,不再照顾于他,不再照顾任何人,只想有个解脱。
第一次面无表情,抽出一把锋芒的匕首,想和偃息之间用这把匕首解决所有恩怨。
只要他死了,偃息就可以拥有他拥有的一切,他自己也可以解脱,再也不用牵连他人照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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