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141争论不休呢

萱杀 荒芜人烟 3468 字 2024-05-17

那个女子说话,他听不到,他只能看到她的嘴角在动,却听不到任何声音,他不知道自己和偃息所说的每句话红衣女子听不听得到?

为了试探红衣女子,独孤倾亦慢慢的蹲在地上,弯腰去捡满地的碎碗,然而……那个女子跟着他一起蹲了下来。

他心头一痛,尖锐的碎碗划破他的手指,疼痛没有他心里来的疼。

他想不明白,为何心头会一痛?

正在迷茫之际,敲门声响起,独孤云和夏侯侯爷前来,夏侯侯爷军人出身,周身气息,硬朗军人作风。

瞧见屋子里一派狼藉,直接跟独孤云道:“我去月下美人间等你,顺便去看看红色月下美人长势如何?”

独孤云直接做了一个请。

夏侯侯爷利索转身就走。

独孤倾亦看着夏侯侯爷和自己父王互动,心中微微一颤,转念一想,父王曾经说过夏侯侯爷在京城照顾娘亲,他自然带着感激之情。

不知怎么,他更多的是希望夏侯萱苏不要知道双生子的存在,那是一个秘密,不是他自私,他始终觉得娘亲隐瞒这个事情的真相,自然有隐瞒他的作用。

幸而独孤云与他想法相同,父子俩诉说几句,独孤云带着微微叹息,便离开。

独孤倾亦看着这满地的乱七八糟,也无心情收拾,简单的洗漱了一番,吹灭了烛光,躺在了床上,望着床顶。

自从娘亲离开,想念娘亲,他便用娘亲用的熏香,衣服里,房间内全是淡淡的青草味。

因每日里吃药,只要靠近他的身体,这股若有若无的青草味里夹杂着一丝药香。

突然之间,红衣女子轻手轻脚上了床,就躺在他的里侧,斜着身体,凝视着他。

黑暗之中,独孤倾亦却熟悉的感觉到,感觉到红衣女子灼热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。

他身上搭着很薄的被子,缓缓的闭上了眼睛,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,他没有睡着。

一丝月光透着窗户缝隙钻了进来,他能清楚的感觉本来还凝望着他的女子,正在慢慢的靠近了他。

就像鬼怪杂记中记载的吸血鬼怪,凑到他的脖子间,轻轻的对着他的脖子嗅了一口气,极其贪恋一般。

她还没有躺下,就被咯吱一声轻响惊起,独孤倾亦醒着的,知道谁来了,他可以分辨出偃息的气味。

他从没想过,偃息会对他动了杀意,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,莫名的感受到那红衣女子的心慌,红衣女子害怕他就此就死了。

偃息把手停留在他的脖子上,作势要掐下去。

但他没有下手,纠结了,没有掐断他的脖子。

随后,就如他来时无声息,走的时候也无声无息一样。

月光光华如银,偃息走掉的时候,独孤倾亦猛然睁开双眼。

手被抬起来,穿透红衣女子的身体,摸在自己的脖子上,借着那微弱的月光,独孤倾亦可以看出红衣女子脸色已经吓得苍白。

眼中惊恐是一种他快要死,却又舍不得他的恐惧在蔓延。

摸完脖子之后,独孤倾亦身体一横,直接掀起搭在身上的薄被,装着不经意之间把红衣女子纳入薄被之中。

顿时,黑暗之中,他的耳尖悄然红了。

适应了黑暗红衣女子缩在他的肩胛处,就像被他揽在怀中一样,而他,竟然不讨厌这种与鬼魂相处的方式。

手忍不住的收紧,但这种收紧,是能穿透她身体的,莫名之间,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,就像曾经帮不了娘亲任何,心头不由自主的无力起来一样。

他并没有真正的深沉睡去,一夜之间介于醒与来醒之间,每次醒来,他都要偏头看着那个在他臂弯中睡着的女子。

感受不到她的呼吸,却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,并没有觉得她像鬼魂,更多的是觉得她像一个人。

他从来不是一个赖床的人,今日的清晨,却平白无故的懒起床来了,也许是为了和她多躺在床上一时。

昨夜里面偃息打翻的桌椅,今日里还得他自己收拾,不过他收拾的动作故意发出来的很响。

他知道独孤倾亦没有睡觉,他知道往常独孤倾亦这个时辰已经起身了,没有其他办法,独孤倾亦只得睁开眼睛,慢慢的起身。

白日里的红衣女子,他终于看清楚,她那一身红衣,是美丽的嫁衣,每一个针脚,都透露着这个女子即将嫁的人身份是极其高的。

而且上面绣花纹路,是苏绣,属于两淮江南风格的贡品,她是谁家的女子,穿得起贡品嫁衣?

红衣女子撩起裙摆,直接蹲于软榻之上,她的视线现在完全停留在偃息身上。

独孤倾亦微微皱起了眉头,不经意之间带了一丝愠怒。

他把这归功于偃息说话之间夹枪带棒,让他清晨的心情颇为不悦。

偃息手脚极其麻利的收拾着,独孤倾亦洗漱当他不存在,完了之后倒了一杯清水,立在一旁,瞧着偃息一点一滴的把房间恢复昨日格局。

最终是自己的弟弟,独孤倾亦在他收拾完之后,把手中的清水递过去,道了一声:“辛苦偃息了!”

偃息并没有接下水,带着讥笑道:“辛苦十几年,早已习以为常了,不是吗?”

独孤倾亦端水的动作,仿佛他不接,就不罢休,偃息被他盯得有些恼怒,夺过那杯水,粗鲁的一口饮尽,而后随便一扔,杯子四分五裂。

独孤倾亦神色淡淡,自己好心递水的动作,成了假好心,都不知道这假好心三个字,从何说起?

更是不知他和偃息之间的关系,什么时候变成针尖对麦芒了?

桌子上破碎的杯子,让独孤倾亦无奈的舒了一口气,想修复与他的关系,便像没事人一样提醒他:“太阳快升起了,昨夜没有吃多少,我该吃药了。”

此言一出,偃息再大的怨气随之消散,虽然脸色还阴沉,为了他的身体还是利索转身出了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