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挑了一个六十来斤的石块,反复一百下做完,他整个人双腿打颤,双臂酸软,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发抖,脸色都白了。
唐维成看着他这个样子,笑嘻嘻的上前拍拍他的肩膀,就差点没收住力,一掌将他拍在土里去:“不错呀,你今儿头一天居然撑过了!姓杨的那小子一圈都没跑完,刚才据说是都跑吐了,被人抬了回来,在军医那儿吃清心丸呢。”
楚云亭也累得不想说话,闻言无奈的笑着摇摇头,嗓子因为过度干渴有些沙哑:“我也不行了,快废了……”
“你小子差不多挺厉害的,走了,回去歇一下便到午饭时辰,午后有半个时辰的休息的空,好好在床上躺躺,下午的训练就要稍微轻松一些了。”
可是下午依旧不好过,军队里的弓箭都是极重的,拉开都很费力,更何况还是拉半个下午,手臂差点都没给废掉,每一处都肌肉都是巨疼!
拉完弓之后,还要双人互搏,在军医那医治过的杨宇成,还是被孙兴拉着来到了操练场上,他在床上躺了半个下午,身上好受了一点,来到操练场看着同样气喘吁吁,气息不稳的楚云亭,反而双眸一眯。
他这一整天都没在床上歇过,和他对打想必是要轻松些的,说不定还能趁机讨回旧债……想着,便来到楚云亭的面前,笑了笑:“楚兄来吧!”
说着便起了招式,冲楚云亭勾勾手。
楚云亭猜到他心中的想法,即便很累也没什么力气,但,打倒他……似乎没什么难度。
双腿打开,稳扎地面,他起了招式还未彻底准备好,对面的杨宇成便举起拳头冲了过来!
“看招!”
他却稳如泰山,在那拳头过来的一瞬,略微侧些身子,一手紧抓他手腕,另一手握紧拳头,击在他的腰腹之间。
即便训练了一天,累得像狗一样,拳头都握不紧,可这一刻他还是用尽了自己的全力,出了一拳!
紧接着,腿一伸,将他绊倒在地,膝盖已经顶在他的肚子上,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,杨宇成狼狈的被人压在地上,瞪大了双眼看着他。
那一拳打的他很疼,那膝盖顶过来他差点没吐了,脖子也被紧紧的掐着,像是要把他掐死一样,这人是铁打的吗?同样都是新来的,他怎么一天下来好像没事儿一样,还这么大的劲儿,吃了大力丸吗?
“承让。”楚云亭淡淡的冲他一笑,松了手站起身,杨宇成没发现他的腿肚子都有些抖。黑着一张脸从地上站起来,拍拍身上的灰,揉揉肚子,哼了一声:“算你厉害……”
唐维成见此,嘿嘿的笑着过来,拍着他俩的肩膀说:“你俩好歹也算是过了招,不过你们新来的,没受过统一训练,出拳的方法还是不对,去那边吧,找王教头,他主管新兵,你们在他手底下练个一两个月,也差不多了。”
“是。”
唐维成看着两个新来的去了王教头那边,凑近孙兴问:“你说安王是怎么想的?怎么不把儿子送去皇家武场?来咱们西军干嘛,也不心疼?”
孙兴撇嘴笑笑:“那位爷可是一路从战场上杀过来的,亲儿子又如何?手底下没真功夫他也看不上,咱们西军什么地儿,是只猫进来,也能给训成老虎了,比那皇家武场,可厉害多了!”
“上回我回家,遇见了白玉楼了,那小子要跟我过招,我二十来招便把他拿下了!他可是在皇家师傅那学了几年的,还不就是那样?一群纨绔在一块能学着什么东西,也就糊弄糊弄旁人了!”
唐维成点点头:“也是,咱们西军出去的,大部分都做了禁卫军,那皇城内都禁卫军岂是人人都能做的?”
“明年春日的武试,你去不去?”
孙兴闻言点点头,眸光闪现一抹势在必得:“去!怎么不去!就算不能拔得头筹,得了前三,也能有光明的前程,这么好的机会,怎能不去?”
“哎。我就算了,反正也打不过你们抢不过你们,还是等着家里老爷子安排吧,安排到哪儿便是哪儿了……”
军中训练的日子疲惫又枯燥,日复一日,磨练人的意志和耐力。
一眨眼十日过去,到了休假的时候,京中各家子弟都有人来接,楚云亭和杨宇成也不例外,两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怎么对头。
出了西军大门,谁也不看谁一眼,各自上了府里的马车,便回了京。
马车依旧没有回安王府,而是先回了赵府,赵雪词见到儿子,看着几日不见虽然并无太大变化,可无形之中就觉得健壮了一些的身子,眉眼含笑:“怎么样?在军中可习惯,能吃得消吗?”
“不过是些苦力训练而已,习惯就好了,娘不要担心。”
赵雪词命人赶紧给他准备水,等他沐浴收拾完了出来,太阳也刚刚出来,院子里暖洋洋的照着。
见到了儿子,赵雪词的心情也好了,看着他身上的衣裳还是去年的,想着过几日便是她和安王的婚礼了,儿子也该做几身新的。
便立马叫了制衣的人来给他量身挑布料。
楚云亭对这些没兴趣,可难得的休息日,也想陪陪娘说说话,便耐着性子和她挑起了布料来。
挑着挑着,赵雪词抬眸看着他:“午后便回王府去吧,王爷也挂念你呢。”
他点点头表示同意,毕竟是父亲,即便曾经心中有怨,如今母亲都要做王妃了,那些事情他自然也不会再计较多说。
赵雪词挑了一件明蓝的,在他身上比了比,觉得这颜色很衬他,喜滋滋的叫人拿下去做,这才回头看着他,犹豫了一下还是说:“如今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,王府那边王爷特意命人给你挑了些人,你回去看看,若有看得上的,便放在房里伺候笔墨。”
这话说得委婉,可楚云亭知道娘是什么意思,闻言淡淡的抬眸看着她,无奈的苦笑:“娘,我房里不需要人,您别操这个心了。”
赵雪词闻言轻叹口气:“过了年你都十九啦,这京中的规矩,男子十七后都要在屋里放人的,有些家风开放的,娶妻之前庶子都有了。”
“娘不着急着抱孙子,但你身边没一个可心的人伺候,总是孤单呀……”
楚云亭手放在桌上,手心里是一批银白色的布料,丝滑柔软,他忽然间想起了沈玉的那一头黑发也是这样的,又滑又软,在人掌心很舒服,很眷恋。
唇角边勾起了笑:“我谁都不想要,只想要玉儿,娘要真心疼我,有空便劝劝王爷,我早日娶玉儿进门,你也能早日抱上孙子。”
赵雪词闻言无奈的看他一眼,不说什么了,即便现在嫁给安王,可有些事儿上,那个男人可执拗的很,一点也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。
更何况,她思来想去,也觉得沈玉身份太低,又嫁过人,不管有没有圆房,终归名声是不好了,她也舍不得儿子娶这样一个女人,将来受人指点,受人非议,多委屈儿子呀?
但是儿子喜欢,若有可能让她进府做个妾,做个侧妃倒是可以……
但上次金七回来说,那姑娘可是铁板钉钉的说了,人家不做妾要做正头娘子……
想到这里,她不看着楚云亭不免有一丝责备:“即便你想娶她,也不该委屈了自己。你如今的年岁,屋子里面有人再正常不过,你推阻着不要。难不成是怕她生气?”
楚云亭淡淡一笑,抬眸看着娘,自打回京后,她和以前也不一样了。
“那我斗胆问您一句,您嫁给父王,为何要让父王将府中的姬妾尽数遣散呢?”
这一句话将赵雪词,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喉咙像是哽了一团气,上不去也下不来,难受的要命。
半晌才狠狠瞪了一眼这亲儿子:“这十八年来我吃了多少苦?如今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,难道进了府以后,还要看着那些女人来给我添堵吗?这是他欠我的!我做的不过分,可你不同啊……”
赵雪词还没说完,楚云亭便无奈的看着她,打断了她的话:“就像娘说的,您让父王遣散府中姬妾,觉得他欠了你。同样,我不想在房里收人也是不想对玉儿心中有愧。”
“更何况你也该了解,喜欢上一个人,心里便只有她,旁人哪怕再好也是看不到眼里的,这个事以后您就别说了,真要是心疼我,就让父王同意了我娶她。”
赵雪词彻底无话可说,儿子拿她来作比较,她能怎么反驳?
回京有段日子的金七,这一日被赵夫人叫到了院子里。
阳光暖暖,金七站在一旁,赵夫人坐在石桌旁放下了手里的茶盏,这才看着他淡淡一笑:“上次跟你说的事儿,可想明白了?”
金七低着头,犹豫了片刻,才点点头。
赵夫人见他识相,这才开心:“当年你父母的事,也并非是我们逼迫,那件事闹出去之后,京中满是留言,我们都没法出去见人哪,我也没想到他们会……”
她说着长长的叹口气,目光落在金七身上:“不提那些伤心事儿了,如今你已年过四十,如再不成婚,就真的没机会了。”
“我托人给你找了好几日,找了一个与你门当户对的姑娘,今年二十五了,刚从宫里放出来,人我也见过,浓眉大眼的看着就温柔贤惠。这是她的画像,你看看若觉得行,这件事儿便就这么定下了?”
金七闻言,伸手接过赵夫人递过来的画像,随便看了那么一眼,只觉得圆头正脸的没什么毛病,便点了点头:“夫人,您的眼光很好,奴才没什么意见。”
“没意见就好,人家那姑娘也没意见,那这个事儿啊,就不耽搁了,反正都老大不小了,也就不讲那些虚礼了,这三五日之内就将事办了如何?”
金七闻言,头埋得更深:“夫人您做主便是。”
溧水镇,刚刚将包子卖完的沈玉坐在柜台后,正在研究她的创业计划,外头马蹄声哒哒的片刻停了下来,她下意识的抬头一看,顿时傻眼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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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后基本就是这样一大章了,分开每次都得取章节名也太麻烦了,本圆润就是这么懒的没救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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