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声音比记忆中苍老了很多，但路向东还是听出来，这就是那个小时候给自己讲故事的声音，不禁激动的说：“张爷爷，我是小东啊，路向东，我来看看您。”

屋里的人似乎思索了一会儿：“小东？路向东？哦，是你这孩子啊，门没锁，快进来，快进来。”

老式木门发出难听的摩擦声，路向东推门进屋，好在外面也是黑天，不用适应光线就能看清屋内环境。屋子不大，做饭睡觉都在这一间屋子，跟一般的老房子比起来，显得特别利索，没有那么多堆积的杂物，只有一些生活必需品井井有条的摆放着。

此时仍是冬季，屋内没有生火，象冰窖一样冷，路向东看炉子里没有火，惊讶的问道：“张爷爷，这么冷的天不点火哪行，家里有煤么？没有我就出去弄点柴火。”

老张头躺在靠墙的铁质单人床上，这时费力的坐起来，斜靠在床头，象所有的老人一样，欣慰的埋怨道：“你这孩子，这么晚了往我这跑干啥？张爷爷不怕冷，不用点火了，来，快坐这儿。”

路向东快步走到老头床前，拉住老头的手，关切的问：“张爷爷，这次放假回来就没看见您，我爸妈说你您已经几个月没出摊了，我来看看，您是不是病了？”

老头比记忆中瘦了很多，欣慰的看着路向东，感慨的说：“难为你这孩子，还惦记着我这老头子。”

路向东满脸灿烂的笑容，说：“我哪能不记着张爷爷呢，从小就听您讲故事，朝您要糖吃。”说的老头老怀大慰，哈哈笑了起来。

路向东关心的问道：“张爷爷，您得了什么病？去医院看了么？吃什么药呢？需要什么药我去给您买。”

老头笑着摇了摇头，拉住路向东的手，说：“孩子，坐这儿，爷爷的病医生治不了，吃药也没用。”

路向东刚想说话，就被老头用手势制止住了，老头接着说：“没关系的，古往今来，不管王侯将相，多大的英雄都有一死，爷爷活了这么久，很多事都看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