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皱眉想了想，说：“是啊，最近没看见老张头，可能是岁数太大了，干不动了吧。”

母亲接话说：“老张头有几个月没出摊了，我有双鞋还一直想找他粘粘呢。”

路向东担心的问：“哎呀，那老头无儿无女的，岁数又那么大了，不会出什么事吧？”

父亲叹了口气，说：“不好说啊，那老头搬到咱们这片时好像就有六十多岁了，开始修自行车，后来骑车的人少了又改修鞋，这一晃有快二十年了吧？这么算老张头得有八十了，哎，这老头真不容易啊！”

母亲接过来说：“老张头来了整十八年了，我记着他搬来那年，咱家小东正好上幼儿园。”

“是呀！”路向东回忆道：“从我小时候他就在那街口，夏天就坐在路边，冬天就弄个小棚子烧煤炉。那老头干活不斤斤计较，给多给少都没事，有时简单的小活儿还不收钱。没活儿时他靠在躺椅上，边喝茶水边哼哼小曲，我们小孩去了，他就爱给我们讲故事，还有免费的糖豆吃。”

越说越觉得怀念，也越觉得放心不下，正好也吃完了，路向东放下筷子，说了声：“爸、妈，我出去转转。”就一个人下了楼。

街口修鞋的小棚子锁着，路向东隐约记得离这儿不远的胡同里有一片平房，老头应该就住在那儿，因为小时候有一次听老头讲蔡锷和小凤仙的故事，天黑了老头要收拾东西回家，路向东还缠着老头，想知道蔡锷和小凤仙到底逃没逃出去，一直跟到老头的家门口才罢休。

好在老街区二十几年没啥变化，凭着模糊的记忆，路向东竟一路找到了老张头的家。

这条胡同里都是老房子了，垃圾在路边堆得老高，脏水都泼在街上，好在正是冬季，倒没什么难闻的气味。老张头家的门和窗户都是木质的，一看就不保温，玻璃上满是灰尘，看不清屋里的情况。

这时天已经黑了，屋里却没有点灯，路向东也不确定老头是不是还住在这儿，就拍了拍门，试着问道：“张爷爷在么？”

问了好几声，屋里才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：“谁呀？门没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