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自己身份低微,只能靠算计一步步走到如今,他让所有人只能匍匐在他的跟前,可他却非要依靠着容荀,以及容家的势力,才可以。
你说他卑鄙吗?确实卑鄙,可皇家哪个人不卑鄙!
苏扶月侧靠在秋千之上,看着早已喝得酩酊大醉的杨殊,以及依旧倒酒的白天,道:“你在他的酒里,下了药?白天,你是何人?”
“寻常男人。”白天回头朝着苏扶月看了一眼,接着见一人从门外走进,对着苏扶月道,“你男人来了。”
苏扶月侧过眸子,对上了容荀的视线,接着对着白天摇了摇头,“他还不是我男人,他不要我,我也不要他。白天,我看你长得衣冠楚楚,不如……”
容荀的脸黑了一片,上前一把抓住了苏扶月的手,将她打横抱入了怀中,只留下了一句,“此乃深宫,神医还是早些离去吧。”
白天看着关上的门,摇了摇头,看了眼趴在桌子上的杨殊,淡淡地笑了一声,“人都走了,该回去了,杨殊。”
“神医倒是胆子极大,只是这深宫内宅,神医还是少来为好,不然惹上了什么事,可不算得好。”杨殊抖了抖龙袍,站起了身来,一双漆黑地眸子,阴翳地看着白天。
白天闻言,却只是一声淡笑,道:“看来皇上这是打算好了,要对屋里两人下手了?”
“神医,请回吧。”杨殊挥袖离去,白天素来有名,一双银针出神入化,若与他交恶,对他无好处。
至于白天与苏扶月相识,倒是他不曾料到的事,不过看他此刻模样,却也不是深交,如此利用苏扶月除了容荀之事,白天必然不会牵扯太深。
前些时候,他便不满容荀对他指指点点,如今来了个苏扶月,更是将他贬低到了尘土里,这对狗男女,他迟早要送他们归西!
白天望着杨殊离去的身影,踮起脚飞离了皇宫,青衣在空中翩然而起,直至落在了皇城外的山上,他才回头看了一眼,勾起了唇角。
这深宫中,戏子可真多,这一台接一台,着实精彩。
只是这最后的赢家是谁,尚且未定!
当晚,容荀在院中徘徊许久,直至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响起时。
容荀才抬起头,但看到来人时,眼底的那抹惊喜,渐渐淡去,恭谨地对丞相拱了拱手,道:“父亲。”
“荀儿,看你今日心绪不宁,可是有了心事?”丞相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,接过了下人端来的茶,抿了一口,对着容荀道,“你父子不必如此谦逊,坐吧。”
容荀点了点头,坐在了丞相的身侧,却是沉默不发,一张俊秀的脸紧绷着。
“荀儿,可是有哪家喜欢的姑娘了,是刚册封的皇后?”丞相放下了茶,茶杯与石桌微微碰撞,发出了一声不重不轻的声音。
容荀依旧未答,只是垂着眼睑,挺直着背,紧绷着一张脸。
丞相叹了一口气,道:“荀儿,你若真想与她在一起,可曾想过后果?她是当朝皇后,是你我的主子。”
“曾经,儿也这般认为。”容荀站起身,负立在樱花树下,手捏着从树上飘下的花瓣,朝着月空看去,道,“她一女子尚且无惧,我一大丈夫,又有何所惧。”
“她只来了此地不过半月,荀儿莫说你对她一见钟情了!”丞相沉声说道,眼底划过了一丝深沉。
容荀则道:“情之一字,不知何所起,亦不知如何解。”
第一次相遇,结下了仇,第二次相遇,结下了缘,第三次相遇,种了情……直至大殿之上,明了心。
为何动心,他也曾这般问自己,却不知答案。
“荀儿,你莫要忘了,杨殊是你亲手送上皇位的,而苏扶月是他如今的妻……”丞相余音渐消,只剩下了他离去的身影,与站在树下望着他离去的容荀。
容荀微微垂下了眸子,运起一掌直劈在了石碑之上,眼底泛起了一丝狠烈。
杨殊,既是这皇位,你坐的不舒服,吾便送你入皇陵!
晚风吹过,卷起一片落叶,吹向了皇宫之中,朝阳宫中,苏扶月身着素衣,落座在秋千之上,手边却是叠成山一般的奏折。
杨殊便立在一侧,处理着奏折,时不时看着荡着秋千的苏扶月,时而看的痴迷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