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废话!”室女长老怒叱:“许聆风是你的白银祭司,你也说了,他和贾大人关系非比寻常。杀害大人强取山河春秋图,我相信他绝对没有这个胆子,肯定有人幕后指使。因此,绝对出于教主指使!”
教主蒙受不白之冤,嵯峨脸颊硬若磐石,泛出古铜色光芒,紧握双拳骨节咔咔作响。秦灵儿拍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,转身对众人道:“一天之前,我们还在百里之外,天梯之上分坛很多教众可以作证。我一直同教主在一起,如同长老一般不知情,难道还有假的不成?!”
室女长老嘿嘿冷笑,道:“你们中原教徒有数千万之众,刺客探子甚多。难道教主不可以运筹帷幄,决算千里之外么?”
“你……血口喷人!”秦灵儿一声清叱,粉脸含煞,道:“你这老妇,大把年纪,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呢?!”
室女长老面容阴鸷,缓缓地道:“怎么,朱雀使徒有话说?”
秦灵儿平素虽然柔和,面对关系微妙的波斯明教却是寸步不让,立场坚定。她看着室女长老,道:“我们中原之事,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波斯明教指手画脚了?”
室女长老哈哈大笑,朗声道:“听闻朱雀使徒有手绝技‘七彩翎’,恰好老身也好使针线活计。怎么,比划比划?”
秦灵儿不盈一握的竹腰轻轻扭动,往前踏上一步,道:“你以为我不敢?!”
“朱雀使徒切莫冲动!”李玉莲红袖拂动,拦住秦灵儿。秦灵儿驻足,低声道:“她如此污蔑你,污蔑中原明教!你如何忍得下去?”
李玉莲眸光温和,平素极少出手,道:“此事尚未明了,冒然动手只能让事情更加糟糕。”
教主的忍耐,秦灵儿暗自咂舌。室女长老就没那么好脾气了,鸡皮手爪弹射出银光闪闪的绣花针,牵扯数根丝线激射秦灵儿。
秦灵儿微微一笑,玉葱手指轻轻拂动,美轮美奂的七彩光辉挥洒眼前,绚烂夺目。室女长老抓住线头抽出绣花针线,手腕一抖,无数丝线绕过七彩光辉再次攒刺秦灵儿。
秦灵儿素手一握,七彩光芒似长鲸吸水悉数收敛,指缝里凝聚成一蓬翎针挥洒而出。霎时间五光十色,幻出彩凤鸣翔。七彩翎正面迎击,同绣花针针尖对麦芒。
“够了!”
李玉莲红袖挥动,一团艳丽红云拂开针锋相对的双方,强烈威压席卷开来,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。
“好煞气!”室女长老佝偻身躯,负手而立:“教主原来在装猪吃象啊!”
“没有必要在此和他们纠缠,走。”李玉莲没有理会室女长老的冷嘲热讽,低声对秦灵儿道,旋即两人撞开雕花窗棂飞出楼宇。
“想走,没那么容易。”室女长老负手弓背,伸足轻点窗棂,追了出去,如影随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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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黑风高,流动云影如同一匹轻柔黑纱悄悄挡住明月,犹抱琵芭半遮面。两人径直飞向望江楼,泻落青色屋檐。老妪穷追不舍,灰白身影化为银色光剑,撕裂空气攒刺而下,尖锐破空声刺人耳鼓。
李玉莲挡在秦灵儿身前,立掌如山。隐隐然,全身绽放璀璨的金色光辉,毫光如炽,无比刺目。随后掌势一收,金光乍放倏敛,在赤红身躯周围形成厚实无比的金钟,花纹繁复,圣象初现,在老妪身前竖起了坚不可摧的防线。
剑光飞攒,洪钟鸣响,屋瓦震颤,绕梁不绝。
圣象金钟罩乃是十分厉害的音波技法,强猛而洪亮的音罡霎时席卷开来,将室女长老震退数步,依然佝偻身子,负手而立:“圣象金钟罩,好厉害!”话音止歇,左右开弓,双手先后扔出数十枚火弹,分成两路纵队,绽放红色火光滚滚而来,正是室女长老成名绝技“火神弹”。
别看她是女流,而且是老妪,火神弹威力却是奇大,走的全然是刚猛路子。据说年轻时的室女长老曾用此弹攻击深海鲛人,一排排红色飞弹次第而出,触之即炸,沾之即燃,而且是贴皮烧,黏肉烫。许多鲛人被圣火烧得鬼哭狼嚎,纷纷游入水中,即便水下火势依然不减,熊熊燃烧。可怜鲛人烧成焦炭,惨不忍睹。
火神弹纷纷打向金钟,火光冲天,响声如雷,可就是无法撼动圣象之威。周遭瓦砾四溅,升腾无数蘑菇云,空气弥漫浓烈的硫磺味道。
圣象金钟罩学问很深,敲击力道越大,音罡越响,反打威力也就越强。这次的反扑音罡更加猛烈,化为条条鳞光闪闪的亢龙,张牙舞爪游向室女长老,嘹亮龙吟霎时席卷cd苍穹。
这般防守反击的神妙技法,只要不是面对法力强于自己的高人,一掌击碎金钟,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。面对化为龙形的金光,室女长老依然佝偻身躯,负手而立,根本不为所动,似乎成竹在胸,朗声道:“中原明教以二敌一,好不要脸!老头子,还愣着干嘛!”
白羊长老站立屋脊,右手持杖,左手负于后背,蓝绸大氅在屋顶长风中鼓荡翻滚。他原本不愿同中原明教动手,尤其是教主,可他又出了名的惧内,室女长老既然发话,自然不能不闻不问。白羊长老飞扑而下,单脚立于圣象金钟之上,金鸡独立。圣象金钟颤音戛然而止,屋瓦之上在天飞龙随之消失无踪。
尽管李玉莲对神秘的黄道十二宫长老十分忌惮,仍然低估了白羊长老的实力,能够单脚止住音罡,单单这一手,他的实力就不在自己之下。虽然未必就能将李玉莲制住,但要想再施展手段也并非易事。
白羊长老并不好过,甫踏金色大钟胸口一震,热血狂涌,受伤不轻。他强行将涌入口中的鲜血吞咽回去,不动声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