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笑起来,英婕摇摇头,说,“真拿你没办法,一天没个正形,说话办事总是那么不靠谱!”
“可说呢!”我也笑道,“行了,我是啥德行你英大警官也不是第一天知道…你就别对我评头品足了,赶紧吃,自己动手丰衣足食,我可饿坏了。”
这顿饭吃掉英婕一千多,本来我想买单,毕竟比起靠死工资生活的英婕,我江潮尽管不是什么有钱人,但总比她好过。
不过英婕却坚持不让我付账,说这是感谢我的,必须掏了钱才能心安。
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,她的确应该好好谢谢我,嘿嘿,救命之恩大过天,她就算请我吃一年海鲜姿造也不亏得慌!
下午,英婕拉着我去了莫愁湖公园。
这个景点名气很大,但实际占地面积却非常小,甚至比不上一所规模大一些的中学,更别说和我的母校南师大相提并论了。
而且莫愁湖已经被全部封闭,四周围着石头栏杆,相隔几米远就是住宅小区,看上去更像一个带着大水池的街心公园。
我们围着莫愁湖散步,身边不时有来这里锻炼的男女老少跑过,还有不少孩子在嬉闹。
我点上一根烟,抽了两口说,“英婕,你看看人家,一个个多开心啊?哪儿像你和我,见天愁眉不展,脑子里总想着该如何和犯罪分子作斗争。”
“是啊!”
英婕感叹,也说,“其实有时候我在想,当年干嘛偏偏选择干警察这个工作呢?考公安大学家里就不太满意,而且还学的刑侦与犯罪研究这个专业…唉,毕业的时候,本来家里已经托人给我安排了公安部的工作,坐机关整理文件,风吹不着雨晒不到,多好!”
“就是!”我非常同意,就问,“听着是挺好,公务员编制旱涝保收,稳定并且适合女孩子…英婕,那你干嘛没同意呢?”
“原因…说来话长了!”
英婕苦笑,摇头,“潮哥,我现在不想说这些…总之,最后我回到江苏,正式进入省厅工作。毕业一年后被调入刑侦大队重案组,一直到现在。”
“不容易!”
我由衷道,“英婕,你真的不容易!和你比起来我特么简直了,无言以对啊!”
“嘻嘻,不至于吧,干嘛这么说?”英婕问我,“大家都是讨口饭吃,也在通过不同的方式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,工作性质不同而已,你干嘛这么贬低自己呢?”
“你知道我来风华绝代前已经换过几份工作了?”
我眯起眼,回想起失业的日子,自己如同丧家犬一样心态崩溃惶惶不可终日。
又想到和简约一次次拎着行李箱,大包小包,三年搬了十五次家,最后才稳定在目前这个出租屋!
然而,就在我事业有了起色,遇到一个又一个贵人,并且即将大展拳脚的时候,简约却毅然决然离我远去,在异地他乡音信皆无…
心情未免有些惆怅,我声音涩然,说,“英婕,我想如果不出什么意外,这辈子你都会是刑警,在重案组,在江苏省厅工作,没错吧?”
“应该是…只要我还没有死!”
“滚犊子!”我骂道,“大过年的,说什么死啊死的,你还不嫌自己倒霉吗?呸呸呸!”
“嘻嘻,潮哥,你还信这个啊,我都不信的!”
“那是,你们刑警都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,我江潮没那么大道行,我可不行,我特迷信!”
“好吧,那我不说了。”
我又道,“所以,至少你在事业上属于从一而终了,可我呢,英婕,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,你知道我毕业后的三年半将近四年,换了多少份工作搬了多少次家吗?”
“不…不知道。”
也许听出我的口气不太好,英婕摇摇头,声音很低。
“我特么三年搬了十五次家!换了八份工作,八份!最长的一个干了一年半,最短的七天!”
忽然有种想要流眼泪的冲动。
曾经,当我被风华绝代录用的时候,我带着简约在新世纪广场的世纪钟下,吃着廉价的烤串庆祝,并且以为我们总算拨云见日苦尽甘来,以后会有好日子了。
然而,现实的冷酷无情让我的生活轨迹完全偏差,终于走到和最心爱的女孩分手这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