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行停停了两日,一行向东北,正路过北冥地界。
眼看北冥地界将过,御剑已然飞远,凌修翰问道:“我们快过北冥了,当真不回趟家瞧瞧?”
远处遥遥一望,似乎能瞧见那座北冥后方的雪山。
但是易阚只是看了片刻,道:“凡离兄长与我大哥在万机阁改制一些战时所用器具,我爹先前已叫我们专注于自己的事,不必急在一时回去探视。”
话间,东流缓缓向下而去,平稳落地。是时候找个夜宿之所歇歇脚了。
初冬寒月阑珊,已是快过酉时了。
两人落地之处是一片林子,出了林子便是一处当地的村寨,易阚正欲往前而去,却被凌修翰一把拉住:“等等。”
“怎么?”
凌修翰瞪他一眼:“容我把衣服换了!”
易阚不由一笑:“林间多冷,不如寻了投宿人家再换?”
“那你怎么不穿着女人的衣裙去叩门啊!”凌修翰生气,扔他三个眼刀子,转身至一棵苍柏后,提了行李更衣。
易阚煞有耐心地在旁等待,窸窸窣窣间,见冷清的月光斑驳洒下,无意间眼里似乎瞧见了凌修翰的身背。
不知是斑驳树影还是他当真没有看错,他好像看见凌修翰身上有许多伤疤。
想必,是昔年的痕迹。
还欲去看,凌修翰已经以迅雷之势裹好了自己的衣衫,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至他眼前,挺着腰杆子假意讽刺他穿着梵青的雪衫。
两人闹笑中进了村,粗略看去,村寨规模倒是挺大,不少人家门前都还放着农耕之物,但现下秋收之时已过,看这模样,大多是在存储了过冬的粮食,檐下悬着好些串玉米辣椒一类。
却在这时,易阚顿时收了笑,顿了顿,道:“怎么,却不见有人?”
周围安静无声,唯有风吹之声,两人方才的笑闹声一下显得突兀起来。
绕了两圈,果真整个村寨除了他们两人在路上,不见半个人影。
凌修翰瞧了瞧天色,道:“虽快至戌时,但路上竟无半个人,未免也太不寻常了些。”
“看来此地妖邪众多。”易阚走近一口济生井,水井外贴着数张黄纸符咒,应当是一些收妖的道士贴的,新的也有,破损的也有。
凌修翰凑近瞧了瞧,怀疑道:“这符纸,怎么感觉,不像是符文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