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只是随意调侃调侃,可月娘的神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。
我这才发现事有端倪,难不成真出了什么大事?
月娘转过脸来,却是一脸我所不熟悉的悲怆神情,艾艾地对我说:“木蓿,我似乎记起一些当年的事情了。”
我不由骇了一下。
原以为月娘这些日子消失不见,也许只是无意窥到了些大户人家的辛秘辣闻,便跟去凑热闹了。
但她毕竟已经是个魂魄,我并不曾担心过她的安危。
但这当下,月娘突然告诉我她忆起了前尘往事,我心里突然猛地的感觉很是不好。
最近怪事太多,一件一件接踵而至,相互之间似乎总有些若有似无的关联,让我一下子毫无头绪。
而且七瓦也告诫过我,鬼魂无义,不能完全信任,即使是月娘,我其实也并不知其的真正根底。
再者,活人在明,魂魄在暗,万万不可全心而交。
所以月娘也不知我也是个魂魄附体,权当我是个有鬼眼的凡人而已。
我们两相交,基本也就限于天南海北随意的侃大山,聊八卦,正儿八经的事儿,还真的一件也没有。
我更为惊讶的是,既然月娘可以寻得记忆,那我失忆的那两年,是不是也可以寻得呢?
我赶紧把铺子关了,把月娘带进内堂再把事情经过细说。
七瓦看着我神色紧紧的冲了进来,刚想言语什么,但看到我眼神闪烁,便很有默契地闭上嘴巴,假装没注意到我,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。
待我坐定,月娘便絮絮道来这段时间她的境遇。
原来她某日在城里的街道上游荡,想像往日般寻些俊俏的公子戏弄一番。
可惜这绵州城也不大,数来数去就那么些许人。
月娘晃荡的也觉得索然无趣,却突然看到一位华服公子带着随从在街上昭然走去。
那公子虽只见背影,却已是卓卓绝绝,玉树林立,极为不凡。
以月娘阅人无数的毒辣眼光,一眼扫去就知必是一味人间绝色。
色胆包天的月娘自是不能放过如此可口的新鲜货色,一路追随着那身影,不知不觉就进到了城郊边一栋荒凉的宅子。
自是月娘如此胆大,也觉得心有不妙,但看着一直不能一窥容颜的背影,还是鬼迷心窍的跟了进去。
谁知刚入府园的垂花门,就感觉到浑身无力,竟是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,饶是她百般挣扎也没能挪动半分。
她这才恍然发现自己中了道了,立马悔恨自己贪恋凡尘终是误了自己。
月娘虽是懊悔不已,但也认赌服输,很快就停止了无用的挣扎,安心等待正主前来收服。
过了许久,才见两个人影姗姗而来,但诡异的是月娘竟看不清两人的面容,只见得模模糊糊如笼在云雾中的两团身影。
月娘从未看到过这种情形,于是便猜想必是这来者身上有大神通。
那两团身影伫在月娘身前,其中一个嗤笑了一声道:“我当是什么厉害精怪,原来竟是这般孱弱的魂魄,亏得我还布出了锁魔阵,真是浪费了我一番功力了。”
月娘心中愤愤,我这个要死的魂魄都还没抱怨,你这家伙居然还嫌我力单薄弱,不够厉害,真想吐他几口口水以泄心头愤恨。
想着想着又觉得委屈无比,自己从未作奸犯科,不过就是喜好美色,常常追逐些公子而已,但害人之事却是从未做过。如今就这般死去,心中甚是不平。
约莫是月娘不小心将心中腹诽说了出来,那身影之中另外一人却是语气温和地询问起月娘:“姑娘先莫伤心,你若有不平尽管说出来,如果情有可原,放你一条生路也未尝不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