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走了一个多小时后,终于到了一个极尽贫穷的小山村了,它坐落在半山腰,几乎每一家都是上世纪那种六七十年代的土胚房。玉枝嫂的出现让这个村子顿时热闹了起来,全村都出动来看玉枝嫂带来的女孩。
“大军娘,快来看看我给你领回来的儿媳妇……”大老远玉枝嫂就吆喝开了,全村所有人几乎都围在白谷儿身后,对她指指点点。那些人脸上是兴奋,是惊奇,是看好戏。
“来了,来了……”从暗黑的土胚房里出来了一个老妇人,满脸都是沧桑的沟壑,眼睛浑浊,看上去已有七十来岁了。
“怎么样?还满意吗?”那个老妇人看着白谷儿,乐得嘴都咧开了,她不停呼唤家里的儿子。“大军,快,快出来看看,娘给你买的媳妇……”
叫大军的男人从堂屋出来,蓬头垢面,身上穿着邋遢,右腿是跛的,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,看上去快四十岁了。当他看到白谷儿时,眼里亮了一下,闪着光。
“既然大姐和大军都满意,那咱就说道说道这个价格。”
“之前咱不是都说好了的吗?”
“之前说的那个数少了,我买来都不止这个数,好货当然价格也是贵的,不多,就在之前那个数的基础上在家一万五。你要是同意现在就成交,不同意那我卖给老程家……”
白谷儿心中不甚悲凉,她被当成有价的货物商品一样被人买来买去,自己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。如果逃不出去的话,那么她的一辈子真的要毁了……
最终,白谷儿以八万五的价格卖给了大军家。走之前,玉枝嫂拉着大军娘在一边耳语了几句。玉枝嫂走之后,白谷儿就被关进了堆满杂物的暗黑房子。
晚饭间,堂屋通了电,从门缝里透着一丝亮光。白谷儿靠在柴堆里大口的喘气,身体极尽的虚弱,头昏脑涨,肚皮早已饿得陷进去了。
她知道白静婉讨厌她,憎恶她,可没想到她恨她到这种地步,竟联合起白母一起来坑害她。以往觉得白母总归养她长大,以后要报养育之恩,可如今两次把她送入生死边缘,还还的早已还完,从此以后绝不再欠她。
嘎吱一声门打开了,大军娘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进来。“今晚我儿要跟你同房,你愿意还是不愿意?”
“绝对不可能。”
大军娘也不气,端着碗走了,把门锁上了。
白谷儿在这杂物房里被关了一天一夜,她看着被脏兮兮的油纸糊上的窗户,从日升到日落,没人来过问她的死活。嘴唇已经干裂,她舔着干涸地嘴唇。即使身体和精神双双在受濒临死亡的折磨,可求生的本能依然占据在脑海。她把身子从柴堆上慢慢倒下来,趴在地上,爬到门边,用仅有的一丝力气拍打厚重的木门,嘴里呢喃喊着:“水……水……”
大军娘把门打开,端着一杯水,再一次问她,同不同意圆房。白谷儿看到水,急急的想要去拿,大军娘把水杯从她眼前绕开了,她等着白谷儿的答案。没有人会跟死亡作对,被卖到这个小山村来的人,经过他们的手段,个个都顺从了下来,且在这里结婚生子,安居乐业了。
白谷儿艰难说了一个字,尽管没听见她说的是啥,可看唇形也知道是个不字,大军娘立刻把水杯里的水倒在了地上,转身出去,又把门给锁上了。再饿个一天,到时候看你还屈不屈服。
白谷儿趴在地上,努力的想要翻个身,却是翻不过来。这这种慢性的煎熬中,从昏睡到恍惚,两天的饥饿煎熬,已经连手都抬不起来了,口腔内干涸得连唾液也不分泌了,呼吸渐渐弱了下去。她依稀看见元铭就在她眼前,呵,她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,似乎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了。
“阿嫂,这警察都有好些年没来咱们这儿了,怎么这次就想着来了,听村长说这次来的警察还不少,连县里的警察都来了。该不会是冲着你家这个来的吧?”阿春扭着头,朝意识模糊的白谷儿努了努嘴。
“我管这些警察冲谁来的,狗娘养的,天天不干人事,尽给我们惹麻烦。既然我买下了她,那她就是我家儿媳妇,想把她救走,除非从我尸体上跨过去。”大军娘从大军手里接过装整好的食物袋子,催促着阿春赶紧走。
说起警察来他们村搜救这事,他们是太有经验了。每次来之前,总有人给村长报信,村长就会告知村民们,把不听话,不顺从,不是真心实意想留下来的女人都藏到了村子周围的深山上,等警察走后再把他们接回来。
至于报信的人为什么愿意给他们报信,那是因为每次交易成功之后,都会从最后交易人手里抽出两千块佣金给报信人。
所以警察每次来几乎都扑了空,每个人嘴巴都咬得死紧,连孩子也是一样,就算警察明明知道确实有女孩被拐卖到这个村子了,但他们在村子里又找不到人。就算搜,他们的警力远远不够,这村子四周都是深山,没有熟悉的人带着,人一进去也可能就把命丢在那里了,所以每次基本都是无功而返,他们渐渐的也就不来了。
阿春背着白谷儿脚步疾驰的往山里面走,旁边也还有几个,都是些还没完全对她们放松警惕的女人,即使她们有的已经在这里生了孩子。她们都由自己的男人带着,而大军是因为腿脚不便,所以就让阿春来代替。
七八辆警车在这盘山公路上奔跑,扬起一路灰尘。由本县县长亲自带队,从县公安局及周边县市抽调警察、特警组成一支六七十人的搜救小队来到了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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