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

“什么时辰?”

“属下酉时方到此处,现在……”季英仰头粗略估算一番后,“大约已经亥时左右。”

癸孕乙,称亥,亥又为十二地支中的阴支,论阴阳五行,天干之癸属阴之水,地支之亥也属阴之水,水和水相加只会陷入死循环,看来行不通,水生木则相生,天干之乙属阴之木,如果不出意外,乙亥应该就是生门了吧。

经过好一番推敲又否决,南宫渊总推算出了正确的方位,他指着园子西北的方向对季英说:“你朝那个方向走便能出去了,记着,此阵法一刻钟变换一次,你须在亥时一刻前离开,否则阵法变换后,你会被困在某处就是本宫也不得而知了。”

庄上还有阵法?还这般厉害?季英吞咽着口水,当即便急急告辞,“属下告退。”

五日后,天刚蒙蒙亮的时候,又有人翻墙进了静园小庄,来人是周斯,因为季英对那些个阵法实在无奈,只好让周斯来走一趟了。周斯倒比季英强些,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找到了听雨阁上,南宫渊还在熟睡,奈何东夜快变天了,周斯也顾不得那许多了。

周斯直接破窗而入,还未叫醒南宫渊,南宫渊已经被周斯的动静惊醒睁开了双眼。周斯一向严谨,断不会无缘无故这个点上来找他,想来有什么要事汇报,他按捺住被人吵醒的烦躁不堪,坐起身来,沉声问道:“何事这般要紧?”

周斯附在南宫渊耳后低语几句,而后垂首立于一旁,静候南宫渊的命令。

“什么?”南宫渊不可置信,掀了被子立马爬起来,他不过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几月未回而已,他的七弟南宫翼就反了?

南宫渊一道凌厉的目光追来,压迫的周斯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站稳,他从袖中摸出一个竹筒递上,正色道:“晏大人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密报,七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,此事千真万确,刚收到消息奴才就赶紧来汇报殿下了,这是晏大人的密信请殿下过目。”

南宫渊接过密信,信上说,皇帝突然病重,已于本月十五日驾崩,因太子不在宫中为恐引发祸事,皇后秘不发丧,只对外宣称皇帝病重,以待太子回来主持大局。然,七王南宫翼以侍疾为由从封底赶来王都,重兵围困王都,闹的人心惶惶。皇后暂且还能拖延些时日,只怕七王不是好糊弄的,若南宫渊再不返回东夜,只怕就真要变天了。

读完密信,戾气瞬间覆盖着南宫渊,他的眼里还隐着一层杀意,厉声道:“南宫翼,你找死!”转而命令道,“周斯,即刻启程回东夜。”

“是。”

东夜王都被人觊觎,南宫渊脚下生风,健步如飞,行至听雨阁院门口时,南宫渊挥袖间总感觉和往日有些不同,他往袖中一探,果然,他随身携带的那个木盒子不在了。南宫渊一惊,搜遍全身也不见踪影,怕是遗忘在屋内了,他吩咐周斯暂等片刻,自己飞快冲进听雨阁。

那只木盒子安安静静地放在他的枕头边上,和木盒子并排还放着一支白玉梅花簪子,那支簪子是苏云音的发簪。

南宫渊初见苏云音时,第一眼就看见这支白玉梅花发簪了,再看她的裙角绣的也是梅花,没想到竟是和他母妃一样喜爱梅花的女子,也是因此才多看了她两眼。昨日,南宫渊晨起调查庄子的阵法,路过苏云音的窗下,她正在梳头,未施粉黛,只一根发带随意绑了秀发,便去屋外浇花了。白玉梅花发簪就放在铜镜跟前,距离窗户不过一手的距离,南宫渊中了邪般,回过神来时,发簪已被他顺手牵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