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卢卡?”
“什么都别问,我没心情回答任何问题。”卢卡飞快地说。
一路上他都能感觉到女孩的目光时不时戳在自己身上。好几次她想要开口,都被他岔过去了。
他头疼得厉害。
过去几年里他不是没有酗过酒,但好歹最后没有养成长期的酒精依赖。然而这一次,酒精不仅烧掉他的理智,还促使他选择跟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辩论。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。但万一有哪句话叫那女孩发现其中的漏洞,然后追问下去呢?还有那个纠缠了他好几年的噩梦……只要她再聪明一些,说不定他就什么也瞒不住了。
他坐在路边的一截朽木上,手里撕着一片枯叶,越想越心神不宁,恨不得立刻跟自己的坐骑交换一下位置。
灰马喷了喷鼻息,安详地嚼着从雪里拱出的草叶。
“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?”维洛见他没动弹,干脆站到他面前,朝他挥动着那份地图,“我们骑马走了大半天,按理说早就该出这片林子了。”
他这才从沉思里抬起头来。
早晨出发的时候,他们计划在正午前沿道路穿过这一带的森林,日落以前顺着一条最终灌入铁环河的支流继续向北走到帕斯维村。然而现在正午已经过了几个小时,站在这处地势略高的坡顶,他们却依然见不着河的影子。
“我们在原地打转,而且肯定经过了这几棵树不止一次。”维洛又说,指着她身后挨得很密的七棵枞树,“很奇怪,树冠和根部的苔藓都不指向一个方向。好像它们在闹脾气,故意拔起根来转了个身似的。”
于是卢卡接过地图在膝盖上摊开,又掏出指南针,想要确认村庄的方向,然而毫无用处——指针像喝醉了酒似地乱转。
“看起来我们迷路了。不过……”他摸着下巴,从地上捡了根树枝,走到开阔些的地方,开始在雪地上画法阵。
帝国境内的煤矿上大多会使用些简单的法术,防止致命的塌方或是井下渗水。只要找到特定法术的源头,就能找到方向。
维洛好奇地凑过来看着他画,“我以为你不能用魔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