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,他们已经不能动了,停下吧。”卢卡想要走过去,可一阵晕眩袭来,他不得不扶着墙壁支撑自己。当他回过神的时候,听见动静的居民已经聚集到了周围。
这场面吓着他们了。几个人冲过来想拉开她,她仅仅是闪避过去,然后抬起手轻松地把他们挨个推倒在地。
威金斯家的父子两人也跑了出来。”她被附身了。”老威金斯大骂一声,拎起手里的草叉往前走。
“不,不是那样,”卢卡想拦住他,”请让我来,我知道这种情况……”
但是这个看起来干瘪的老人只粗暴地把他往后一推,往前跨了两步,同时举起草叉——却被那女孩轻易地抓住夺下来,草叉的木柄捅在老人腹部,使他痛得浑身蜷缩。这时她用双手握住草叉转了个向,就要用尖端对着面前人的胸口刺下去。
卢卡只知道自己冲了上去。多亏早年间学习剑术时练出来的一丁点反应能力,下一个瞬间他已经用自己满是血的左手掌心按住女孩的额头。好在这不需要花费时间来施术,他要做的只是按住眉心,盯着那双野兽的眼睛……
草叉悬在他的头顶,不再往下落了。女孩的身子晃了晃,瞳孔恢复了平常的颜色。
“清醒了吗?”
她愣了一会儿,点点头,松开了手,草叉咣当一声落到地上。她往后退开了,神情还有些恍惚。
实际上,事情发生得太快,卢卡也感到很茫然,好像站在一个触感过于真实的梦境中央。他只是想要到北方去找他的老师而已。可是地上躺着一个也许快要死了的人,面前站着一个刚刚帮过他,现在却不知所措的孩子。还有更多的人正在聚集到周围来。
“在这儿等一下。”卢卡很快地对女孩说,然后蹲下去查看地上那个男人的伤势,并且小心地避开伤口,去按脖子上的血管。
“还没有死,”他说,”伤情严重,需要医治——只要有人愿意。嘿,谁来帮帮忙……镇上的医生在哪儿?”
然而似乎根本没有人在听他说话。
“这个祸害是什么时候到镇上来的?”老威金斯怒气冲冲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,“过来,小子,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卢卡猛地转过头。镇上的人已经把维洛包围起来了,虽然仍旧不敢离得太近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!”女孩勉强争辩着,语气听起来连自己也不确定,”我…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!我没想杀人!”
“你像个怪物一样有力气,嗯?”
卢卡觉得无法忍受。他丢下那个混混,从人群中间挤过去。”请听我说,”他提高声音,”不需要那么做!劳驾,让一让!”
但是没有人在听。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,愤怒的声音越来越沸腾。
他喊着借过扒开一个浑身酒气,穿着旧军服的老人,可还没等他走过那人身边,一个冷硬沉重的东西就从后边狠狠砸中他的脑袋。
他张开嘴却发不出喊叫声,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一窝饿扁了的苍蝇在高声尖叫,在疯狂地啃噬他的脑髓和头皮。
有一片雪花落在他额头上,激得他眼皮一抽。又过了很久,他才能分辨出眼前模糊的色彩。他发现自己倒在路边的雪里。巷道旋转着向前无限延伸,好几个不断晃动的人影从上边俯视他,叫喊着什么。
他认出来那正是旅店老板夫妇。老板娘见他在动,吓得尖叫一声。哈德逊先生凑过来抓住他的手:”你醒了,罗德勒先生!感谢仁慈的圣光之父!”
“发生了什么……?”
“你被人拿酒瓶子砸晕过去了一会儿。感觉还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