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艺掩唇微笑,道,“也有一二分道理,但你穿这身男装确实俊俏,只可惜不能多穿……”
“多谢小姐夸奖。对了,我在幻音阁学了一道酒酿红果,喝着甘甜润心,回来酿给您和大家喝。”颜艺听阿漓所言微微颔首,眼中透出一丝期待。
接下来的时日无需阿漓费心,她便扎根厨房琢磨酒酿红果,首次做虽然也是味道香甜,却感觉不够鲜美。于是突发奇想向其中放了少许咸盐,竟然锦上添花,再尝之味道新鲜,甜而不腻。阿漓又以冰块冰镇,饮用冰凉爽口,俨然成了消暑利器,一时风靡颜府……
那日口里喝着酒酿红果汁,树上知了似乎也在抱怨着夏日的炎热,嘶鸣不止。而府中夫人、三小姐已躲到深山胧月庵避暑。只有颜艺留家未去,与我们“共患难”,莘瑶帮其摇扇,却依然是香汗不断。
阿漓喝尽最后一口酒酿红果,道,“实在太热了,要不讲讲鬼怪故事消消暑?”
颜艺丝帕轻拭额头汗珠,道,“阿漓,就你鬼点子多。你平日里看了不少山精野怪的轶事,就先讲一个吧。”
“好,容我想想”,阿漓低头思忖片刻,想到一个所看故事,故意营造惊悚气氛,缓缓道,“曾经,有位书生名叫戚远,上京赶考想谋得一官半职。走到离京城不远的一座小镇时,已太阳西垂,无法再赶路,便找了间小客栈要休息。可当时赶考学子甚多,只剩下一间屋子,却很便宜。因为那间屋子每到半夜会闹鬼,若有人住,第二日便会横尸屋内……一来天色已晚,二来囊中羞涩,戚远只好硬着头皮入住。掌柜的好心叮嘱他,晚上一定要早些睡觉,听到任何声音都千万不要睁眼,这样方可躲过一劫……”
阿兰见阿漓顿顿,好奇问,“那后来那书生睁眼了吗?”
“问得好,如果不睁开眼还怎么有下面的故事呢?”阿漓继续绘声绘色道,“后来,戚远秉灯夜读,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,他忽然想起掌柜的嘱咐,忙上床睡觉,却未敢熄灭油灯。睡下不久,一股冷风萧然刺骨,将桌上油灯吹熄,顿时无光,戚远只觉一阵恶寒。而屋内响起来回踱步的声音,戚远强压着心中恐惧,始终不敢睁开眼睛。后来又听有人说道,‘唉,想我自诩学富五车,竟连这一句简单的下半联都对不上,还怎么考取状元?’接着戚远听到踢倒椅子的声音,便再无声音……”
阿漓故意拉长尾音,引得众人沉浸其中,莘瑶催促道,“阿漓别卖关子,后来呢?”
“戚远听不到动静,以为那鬼已然离去,缓缓睁开双眼”,阿漓依然缓缓说道,众人屏住呼吸,她忽得提高声调道,“只见!戚远眼前出现一张面色惨白、舌头伸得老长、双眼溢血的‘人脸’,几乎快贴上他的面门……”
此言一出,引得阿兰、莘瑶惊叫一声,却强掩惧意,继续听阿漓道来,“戚远也像你们一般被吓得惨叫一声,却引得那鬼桀桀怪笑。后来,那鬼恢复俊朗书生的模样,正色道,‘给你一次机会,我出个上联,你若一炷香对的上来,便放你一条生路,若对不上下场就和之前的人一般……听好,上联是半夜三更半。’戚远苦思冥想,就在即将一命呜呼时,对出了下联。你们可知是什么?若是答不上来也可能像其他书生死于非命哟……”
“阿漓,你真是,快说快说嘛。”阿兰轻推阿漓急道。
“下联是‘中秋八月中’”,颜艺莞尔一笑道,“阿漓,没想到你还有做说书先生的潜质。”
阿漓轻啧一声,道,“小姐所对不差,可也别这么拆我台呀,唉……戚远答对后,吊死鬼大笑数声,说他想了那些年,下联竟然如此简单,但也算心愿已了,便要去转世投胎。戚远好奇其死因,壮着胆子问他。他告诉戚远,他本来也是上京赶考的学子,住在此屋时,有人出此上联,却想了一晚没能对出,大感高中无望,一时没想开上吊自尽。后来执念太重,总想找人对出下联,魂魄就困在了此屋。吊死鬼说完谢过戚远,祝其高中,便消失不见。戚远听罢亦是唏嘘不已,第二天他继续赶路,顺利赶上科举。”
莘瑶又问:“那戚远高没高中啊?”
阿漓摇摇头,继续道,“考完试,戚远满怀信心等待发榜,却未高中,但也因吊死鬼之事并未太过感伤。回乡路上又经过那家客栈得知那间屋子再未闹鬼,还听说邻村有一家前几日诞下一名男婴,舌头稍长,瞳仁泛红……”
听完此故事,众人热气似是消去些许,连连发出遗憾之声。但世事往往如此,完美者甚少,多是残缺遗憾……
作者有话要说:想到少年包青天的梗,谁与谁二三事,哈哈此章结尾,吊死鬼和书生不可说二三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