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衙藏板,翻刻必究”,看到《梦断牡丹》扉页此话,阿漓不禁轻哼一声,若是有人再抄此书,怕是会惹得一身麻烦,叹世事往往即是如此,付出未有收获,反倒“成全他人之美”。而面对莘瑶这样的盲目跟从者,阿漓虽然心中气闷,但只能哀其不幸,怒其不争……
阿漓正想着,颜艺踏入房间,众人施礼,递上手巾,端上香茶。颜艺轻拭玉手,推开茶杯,按揉太阳穴,似是有些倦累。
阿漓见是献殷勤的良机,上前为颜艺揉捏肩膀,颜艺微侧螓首,道,“出去一番,箫艺可有所长进?”阿漓随即吹奏一曲《红豆曲》,虽有几处哽涩,却也连贯而结,比月余前好了许多。
颜艺稍稍回味片刻,道,“这《红豆曲》吹得还算顺畅,只可惜未有真情流露,虚有其骨,未解其心。自古道‘一尺深红胜曲尘,天生旧物不如新;合欢桃核终堪恨,里许元来别有人;井底点灯深烛伊,共郎长行莫围棋;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知不知’。红豆总与相思伴,未入感情便失了精髓,但于你而言,吹成如此已是不易,再练些时日会有所成。”
阿漓谢过颜艺鼓励,颜艺令阿兰取出独幽琴,道,“阿漓,你我再琴箫合奏一遍,看你听过后是否有所悟。”
阿漓心中暗念“红豆相思?”却想起远在天边的双亲,不禁涌起一股惆怅之感。
颜艺轻挑琴弦示意于她,二人开始合奏,一人弹琴,一人抚箫。颜艺故意放慢节奏迁就阿漓,琴音凝在指尖收放自如,曲调柔和沉静,似是女子哀哀倾诉,而阿漓以箫音和之,低沉婉转,多了另一层思亲之情,琴箫和鸣,也拨动着他人心弦……
一曲合罢,阿兰竟情不自禁鼓起掌来,忽觉失礼忙收回双手,向颜艺告歉。颜艺轻轻摆手,浅笑道,“无妨,情之所至也当如此。看来阿漓有所感悟,比之前所奏好了许多。”
阿漓趁颜艺心情转好,把那两本书捧至她面前,附耳道,“我出去还听闻一件趣事,有人将陈醋放于琉璃瓶,说是仙道琼浆能治百疾,众人皆因其瓶华美而高价抢购,而真正的灵药装于寻常葫芦却无人问津,岂不可笑?小姐,这本书还有许多这样闲闻轶事。”
阿漓将《牡丹花尽》递于其手中,颜艺听出她话外之音,翻看那本书,亦是秀眉渐蹙,看至一半便将书籍合上,以办事的借口遣其他三人出去,正色道,“阿漓,你给我看此书何意?”
阿漓便将救助风莫言和发现窃笔之事详细的告知颜艺,“小姐,尔公子与我想帮风公子正名,惩治这些无耻之徒,所以冒昧的想烦请小姐助一臂之力。”
颜艺沉吟少顷,问道,“是你想多管闲事,还是尔公子?”
阿漓见颜艺鲜有愠色,低头道,“是奴婢发现此事,再告知尔公子,算是我想多管闲事了。奴婢知道是有些不自量力,但如果知道了却还无动于衷,无异于助纣为虐,我良心过意不过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