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听不懂法语的旁观者,杨梅彻底放弃了插话的欲望。
肖铎倒是表现得从容镇定,连连点头劝对方放心,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。保罗拍拍胸,这才转身向杨梅道别,去别的剑道上继续指导练习。
保罗刚走,他就主动退开半步,确定两人之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,举手投足十分见外。
事实上,从昨晚开始,肖铎就一直是这种状态,似乎不再把她当成同居室友,倒有几分封建时代的男女大防。
杨梅提醒自己不要介意细节,鼓足勇气抬起头来,大大方方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。
白衣白裤、修长身形,他原本就生得干净,如今被衬得愈发俊俏,眼角眉梢的汗水就像这夏日最灿烂的艳阳,由内而外散发出强烈的光芒。
她故作轻松地发问:“训练辛苦吗?”
“还行,”肖铎抿了抿唇,“只是松懈太久,需要一段时间适应。”
听出对方话语里的潜台词,杨梅好奇:“你以前练过击剑?”
想来也是,即便街头的业余比赛,想要打赢所有对手、提前锁定比赛结果,必须绝对的实力作保证——任何人都不可能初来乍到就所向披靡。
他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剑道,清清喉咙说:“……练过。”
没有注意到这份迟疑,杨梅轻声道:“我不是太懂其中的规矩,但你刚才的姿势挺好看的,应该很适合这个项目。”
肖铎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,过了半天才挤出一句:“谢谢。”
迟疑使气氛变得格外尴尬,尴尬渲染气氛渐渐凝固,凝固的沉默让空气静止,静止的空气仿佛随时可以滴出水来。
她只觉得脸颊热得像在燃烧一样,连忙假装对俱乐部里的训练设施感兴趣,四下打量了半天,这才调整好气息,再度抬头:“我刚才想把钱还给保罗,他没收。”
“什么钱?”
“预支的那一千欧元。”
肖铎愣了愣,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做,当即推辞:“真的没必要,我对比赛有把握。”
“我知道,”她绞着手指,声音不大,态度却很坚决,“只是这笔钱不该由你来出,风险也不该由俱乐部来承担。”
男人笑道:“你果然还是不相信我。”
杨梅瞪他一眼:“我不想让你比赛的时候有压力。”
肖铎挑眉,拒绝接受她的一番好意,语气中带着几分倨傲:“这个级别的比赛,真的很难给我造成压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