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楼里又新来了一个雏儿!”
“是啊,那个新来的脾气暴烈,不肯接客!被硬灌了春、药,身软如泥,要扔给几个贵公子哥儿!”
风翼心痛得几乎要剖出自己的心来!他知道身首异处,下辈子不好投胎,谁知道阿福竟然这般命苦,被小人磋磨!
“阿福,再不醒来就晚了!”阿树在她耳边叫道。
阿福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,她感到身体的异常,听到奢靡之音,闻到浓浓的脂粉气,便赶紧自救道:“我听话……”
她的声音小如蚊蝇,但是身边的老鸨听了,却眉开眼笑起来,说道:“好好好,这才是我的好女儿,快将她抬回房去,别被那些浪荡子看见,清倌人当然更金贵,更能卖出好价钱!”
就这样,阿福终于在那几个浪荡公子哥的门前,止住了自己不断下滑的悲苦命运,赢得了一线喘息之机。
阿福被扔进了一间房里,老鸨吩咐下去,不许给她解药,要让她好好长一回记性。
阿福默念着清心经,等待药性下去。她在脑海里说道:“阿树,这不是我的幻境,这是青霄的幻境,这是青霄被人算计、被人磋磨的一世,她在这里待了几年,最后染了病,死在了楼里。”
“为何总是最危急的一刻,我才被替换过来?早来片刻也好啊!刚开始青霄大闹一场,拼死不从,已经进了老鸨的黑名单,定会被严加看管,我再想逃跑也难了。”阿福叹息道。
阿树默然不语,人性太复杂,他的逻辑性太强,缺少机变,这也是他们必须要有个搭档的原因。他只能算出在有效的条件下最大的概率,而人生,总是有些百分之零点零几的小概率事件发生。
风翼稍微松了一口气,因为有灰色淡雾结界隔着,他只能看得模模糊糊,许多事能看懂,却看不清。他在发现了自己的无力后,只能坐下来,开始念经,为阿福祈福,希望她接下来能够有点好运。
“真有意思,我知道这是幻境,我却真的手足无力,无法挣脱这险境。难道……”一个犹如霹雳的念头猛然出现在阿福的脑海里,她顿时惊骇了起来,她用难以置信的语气,对阿树说道:“难道这不是幻境?这是真的现实!这个小秘境连通的,是不同时空的现实,或者说,它连通的,是不同世界的现实!”
阿树道:“我仔细检查了一下,这个时空的确有完整的天道规则,和易碎的幻境不同。”
“这也太危险了,上一个是风翼的世界,他看破了,走出来,我也就跟着完好无损地走出来。现在这个,恐怕我死在这儿,就是真的死了。”阿福警醒道:“怪不得这次任务,报酬如此丰厚,原来这个秘境是真的危险!”
阿福被晾了一晚,第二天,有个十岁的小丫头进来,侍候阿福梳妆,还端来了饭菜。
“姑娘,我叫柳儿,妈妈说要我伺候姑娘。”那个小丫头手脚勤快、口齿伶俐道。
过了一会儿,老鸨走了进来,还带着一位楼里的教习,笑道:“我的好女儿,你得有个花名,以后你就叫梅香。要想活的好,你就要多学一些讨好人的招式,这几天就先跟着这位教习好好学习怎么陪酒,怎么行礼,怎么说话,她年轻的时候啊,可是楼里的招牌!”
“果然有一副好容貌,怪不得妈妈想好好培养你。这就学起来吧!先学走路,你看我先走几步。”那名教习在屋中随意走了几步,果然身体娇弱,形如弱柳如风,别有一种媚态。
“你跟着走几步。”教习说道。
“是。”阿福也走了几步。那教习随手给了她一鞭子,叱骂道:“哎呦,你还当自己是闺阁里的大家小姐呢,头抬得那么高,背挺得那么直,步子迈得这么大,一副端庄冷淡的样子,是要把客人们都赶出去吗?步子放小,头稍微低下,要在露出后面雪白的脖颈……”
阿福:“……”她为了少挨打,便依照教习的要求来做,但是就像邯郸学步,一直学得不伦不类。那教习见她做不好,举鞭就打,后来见她事事顺从,也就逐渐放宽了要求,她前几天严厉,主要是为了把她的倔强性子扭过来。
几天后,那名教习便真正地为她考量了。她颇有见识,言道:“天生的流云骏马,永远拘束不在四壁之中。梅香,你天生性冷,永远学不来温柔小意,那便学会什么是欲拒还迎,成为雪中的一抹艳色,在这樊城的花魁赛上,一举夺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