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腹便便的男子笑道：“宝贝儿，你要不放心，我们就去酒店换一身衣服，洗个澡消毒。”

“哎呀，你好坏！”女人娇笑道。

阿福拿出钱来买面包，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。

“姐姐！”一个小乞丐站在她面前，讨好地看着她，肚子咕咕地叫着。阿福撕了半个面包给她吃。她很快就吃完了，佩服地说道：“姐姐你真好，你能教我偷东西吗？”

阿福愣了愣，原来，她现在成了一个小偷！虽然是被生活所迫，她成为了小偷。

“你怎么不回家不去上学？”阿福问道。

“我是福利社的孤儿，半年前，福利社着火了，我们就都没身份了，没地方住，也没学上。”那个小乞丐道。

“要是成年了怎么办？怎么领身份卡？”阿福灵机一动问道。

“要是我成年那天，福利社还没建起来，我也还活着的话，就直接去收容所办身份卡，那边代办身份卡。有好几个大孩子想快点挣钱，都报大了年龄，冒领了身份卡。收容所那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我也去冒领过，可是通不过，我最少要再长高这么一截，看起来才像大人。”小女孩儿遗憾地说道。

阿福用泥抹了抹脸，让小女孩儿带路，去收容所，她虽然虚弱，但是个头儿够。

“等会儿再进去，那个男人坏！我叫科里安，大概十岁，你叫什么？”小女孩儿晃着一头金色的碎发，眼睛亮晶晶地问道。

“我叫阿福。”

“我可以当你妹妹吗？我只需要一块能坐下去的地方，晚上就能睡觉，我很安静，不吵你，还会帮你干活。你偷东西的时候，我可以为你把风，你教会了我偷东西，我就能偷到更多的钱！”她有些兴奋地说道。

阿福一头黑线，很想告诉她偷东西是不对的，可是自己偷东西在先，不偷东西就活不下去。

——不是我不对，是这个社会不对！这个社会逼得女孩子隐姓埋名、离家出走才能活下去，这个社会逼得女孩子不偷东西就活不下去。阿福在心里想道。什么狗屁道德！什么孝顺、尊师重道，就是这些，将一个个活生生的女孩子逼死了！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挥金如土，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坏事做尽，他们都还活着，招娣，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孩子，她凭什么不能活？

——不管怎么样，我要先活下去！阿福在心里暗下决心道。

“可以。”阿福答应道：“你以前有姐姐或哥哥吗？”

“哥哥坏，总是摸我，我躲着他。我有两个姐姐，她们都让我睡在床脚，后来，有很多男人冲进来，她们让我快跑，我跑了，过后悄悄地去看，她们都死了。”科里安垂下眼睫毛说道。过了一会儿，她将眼睫毛抬起来，期盼地问道：“姐姐，你能多活一些时候吗？”

阿福怜悯地看着她，这个说自己十岁的女孩子，瘦小极了，个头只有六七岁的样子，她就像一只流浪的麻雀，在贫瘠的土地上觅食，得到什么就吃什么，得不到就饿着。她没有这个社会成型的世界观和人生观，她也不懂什么孝顺、尊师、守法之类的道德，她活在这个社会的狭小缝隙里，在阴影中藏来躲去，她只懂得一条，抓住任何一个微小的机会和可能，努力活着。

“好了，可以进去了。那个坏蛋肯定去了厕所，我们要办快点！”科里安拉着阿福的手，兴冲冲地推开透明的玻璃门，跑了进去。

“阿姨，我姐姐和我是红石福利社的，我姐姐要办身份卡，她叫阿福。”科里安踮着脚尖，在柜台上勉强露出眼睛，对着柜台后的一位办公女性说道。

“你的第二位姐姐呢？”那名善良的女性拿起一样东西，飞快地给阿福拍了照，问道。

“她死了。”科里安无悲无喜地说道。也许，她已经在之前的许多次痛哭中流尽了眼泪，发现还是于事无补，现在，她的眼睛干涸了。

那名女性的手指一颤，她飞快地制作出一张卡片，交给阿福，嘱咐道：“快走，离男人们远点儿。”

“谢谢。”阿福接过身份卡，拉着科里安快速地离开了这里。她出了门回头看了一眼，看见那名男子正好出现在大厅，还有些遗憾地扫了阿福一眼。只那一眼，阿福就被看得恶心极了。

现在有了身份卡，阿福可以去租房子。她进了租赁房屋的地方，先看了看便宜的房子。

“这里不好，姐姐会死。”科里安拍了一下她的手，严肃地说道。

工作人员看了看她们的破烂衣服，嘴角掠过一丝不屑道：“别的地方安全，只要你们能拿得出钱！”

阿福谨慎地选择了一处治安比较好的地方，租了一间房子，当然，价格是之前房子的三倍。这也只是普通房子的价格，之前的是贫民窟。

阿福付了钱，工作人员保持敬业的笑容，递给了她钥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