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峰嵚崟,山丘层叠有秩,落瀑湍湍、鹰燕嘤嘤、草长莺飞。白云出岫淼淼,绿水间泛一片竹筏,乌篷船上蓑笠翁盘膝垂钓……浓墨山色,岚丰知他已归了北境的岧峣。
回想起林子里的那一桩事,岚丰擦擦衣襟,径自笑了。
“去向父皇启禀去!”他策了下马,直捣岧峣的崡菏咸宫!
崡菏咸宫,傍山而建,坐落岧峣的南屿,一抹青色川长,白鹤鸟闲暇立池塘边上,或颉颃御景池晴空,御景池前的青石阶梯上,多有写生的青年或携伴知己少女,好生写意。
就算晚归的渔人疲惫了一天的劳作,也会停歇起手里的活儿,揽这山景一品幽兰。
“岚丰公子!”写生的青年都会这样称呼他。
岚丰在青石前的亭琶上栓起了马匹,婷婷走向前去,与写生伊人搭话,“可是看见停泊的船家?”
“刚刚划船离去了,是玉清客官……”
“玉清,他也上了崡菏咸宫去了!”
“正是,岚丰公子!”
“正合我心意也,这几日不切磋,我的棋艺不知又落下他几子……”
“公子客气了,公子棋艺画北峰、捣黄陂……恁是瞎瞎地捣玩了几岁的棋霸,也不一定就能越了公子的棋境不是……”
“小生您过奖啦!”
“公子乃是名不虚传也!”
“只是玉清的棋艺变幻莫测、风云失色……这岧峣我俩是青龙与碧虎相争啊,几盘棋切磋下来,不是两败俱伤呢,就是化了北坤之境,各自都涅槃啦!哈哈哈!”
正笑间,写意小生也搁起了画笔。“公子乃趣谈也!”
一叶扁舟驰驰驶来,归了岸,一挽青翠柳花巾帕的妙龄少女划开水漪、收起划桨,恁是琤琤笑着,“客官可是要坐船……”
妙龄少女柳眉弯弯,浅笑兮,拿脸蛋蹭那握竹浆的伶手,等候回答。
“船家,渡我过了这湍湍的御景池水……便是!”
“我叫翠婉……今儿替阿爸掌船,客官上了我的乌篷船可要坐稳啦!”
“好,翠婉姑娘……”岚丰踏板而上,只是打了个招呼,船就开始摇晃了,“这是你第一天掌船吗?”岚丰惊恐失色。
“第一回讨这江湖,小女子多有得罪了!”翠婉力道了得,乌篷船划开波澜水漪,驶向前去,由于有了水的浮力和船的贯力,开头的颠簸没有了,船只飞快地飞离。
“真是人各有离,心境不同啊!”岚丰不禁喟叹。
“客官此话何解?”于山岭间,扁扁竹筏,沐轻风,翠婉好不快意。
“翠婉姑娘不娴熟船技,只掌这船的速道,不就一个飞离大坡三百北……谁家忙乎谁家快意登岸……我翠婉要做的就是一个俱时拿道!”
“哈哈……哈!”翠婉爽朗,笑意似轻快地游离水波间,“岧峣山水虽好,但我等不是闲庭野鹤但听琉璃之辈……山碎、时也;水漪,世也;鱼破,市也;舟车劳顿,史也!不知客官……于岧峣北域之境,观天下大势,迫时乎;迫拭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