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药

重生之驸马是神 沈洵 2650 字 2024-04-20

能拖延一日便是一日。

长安靠进他怀里,呼吸几口清苦药味,听他道,“明日便回去。”

明日能回去就太好了,她顿时舒心好多,轻松地同他聊起以前的趣事,不知不觉时间过去,及至天色变暗,洞穴里篝火熄灭,残留一点热度和红芒。

长安早就说累了,半蜷在干草垫子上,身上严实盖着风衣,呼吸清浅似乎已经睡着。

季松陵动作轻缓地起身走出山洞。

然而在他走后不久,原该睡着的长安睁开眼,看向洞穴外惨白的月色,心中纳闷,这人哪里出了问题,一会儿已经出去好几回,出去做什么。

她索性不再睡,蜷着身子发呆,手指无意识抚摸着身下的干草垫——只是一堆细条状的枯干草枝,很干净,没有一点泥渍,在这样湿润山里找到这些也不容易。

这种时候,不免想,他似乎有能力承担一切,不会觉得苦,不会觉得累,需要他做什么,他便为你做什么——按道理说,这一回出事他没有落井下石,或者作壁上观,已经算仁至义尽,没有理由前来救她。

毕竟曾经对他说出“不喜欢你”,甚至那般不留情面赶人走,有些想不明白,他为何还会出现。

出于愧疚——害她的是神殿人,他想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?

亦或出于感情……罢了,现在自己没有必要想这个,无论出于什么原因,只要他还愿意护佑,就已经足够应付今后。

出于感情又如何。

父皇曾与她说:看不清楚一个人时,首先产生抵制情绪,保持合适距离才正确,少司命远离俗世,神秘而清远,地位崇高而尊严——前世她无知,所以无畏,喜欢,并且占有这样一位模糊的人,还以此为荣。

结果一辈子到最后都没分辨出他的盘算图谋,这一世重活,仍旧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。

何故自己想看透一个人就这般难?她也并不笨啊。

思绪逐渐凌乱,她等到昏昏欲睡,终于等到人回。

季松陵走到石台前,似乎想确认她醒了没有。

长安揉揉眼睛,爬起来,“你出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他化一道符落入卷起的小荷叶喂她喝水,“多睡一会儿,明日早起赶路。”

长安眯起眼睛,借着初升月光,依稀觉得对方脸色苍白异常,唇色鲜红异常,只有嘴角微微抿起的弧度一如往常。

季松陵在旁边躺下,丝丝凉气隔着衣物透到长安身上,她犹豫一下,还是打开披风分出一半。

然而很快,对方便侧身将披风给她盖回来,无需言语,自然伸手将她抱过去,相拥而眠恍如多年前的模样。

月华淡淡照入洞穴,他闭目呼吸,平静安顺,长安终于有机会,好好看看他。

修长眉,深月目。

他的皮肤很白,苍白之下隐隐有光泽流动,鬓发似乎有些凌乱,润湿在脸侧,极润的黑,苍雪的白,衬的一双薄唇,极为红润,仿佛鲜血作为胭脂,涂抹在唇瓣。

少司命大人好看,一眼几乎就让人沦陷,不同于兄长与生俱来的尊贵雍容,季松陵他,很美。

这种美,不是女性化的柔,而是如同囊括锦绣河山所有灵气,如同要与日月争辉的透彻美丽。

他的吸引力是很可怕的。

听惯许四讲话本,曾讲过男女之间,无论多少慕爱,成亲后这些爱意都会随着时间减少,男子会“腻”,女子会“嫌”。

这句话却不适用在自己身上,长安从未嫌过他,反而越相处,越觉得,他没有一处不好,没有一处不温柔。

他们成亲那般久,只要他在,便总要夜夜拥着她,讲一些故事,哄她入睡,或听她胡扯一些没用的,扯完就乖乖躺好由她胡来。

此刻他眼眸轻阖神容如昔,手臂搂在她腰间,呼吸均匀入眠,好像一切都和从前没什么两样,好像只要她愿意,现在也可以靠上去,吻一吻他的唇。

长安心里一抖,连忙闭上眼睛。

这一回后他没再频繁起身,惊险一日,她也耐不住多想,疲惫不堪,强迫着自己去睡,很快也沉沉入睡。

昏沉睡了很久,忽而一股清凉滑入喉间,咽下方觉不对,睁开眼,近在咫尺的是刚刚梦里的清秀面容。

心里一悚。

长安下意识伸手去推,对方微微一顿,她也一顿,很快反应过来,连忙拉回他的手,入手微凉,她磕绊道:“我……你怎么,喂了我什么?”

月辉如玉,晕开在衣袍上,神殿独有的藏蓝,折射一点湖光,季松陵微阖眼帘,唇角一抹淡淡笑容,“草药汁。”

长安觑他一眼,什么草药不能让人自己喝,非得这般,这般突兀和她亲密,要知道他们之间,除去某些特殊情况,几乎从来都是自己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