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诚站在屋檐底下,像是在数着一棵松枝上时不时滴落的水珠。
周闻笛在他身后来回踱步,好容易站定,却是沉不住气问:“明诚大师,竹二先生怎么还没来?”
明诚回头,看看屋里的壁钟,“周先生稍安勿躁,我去看看。”
“我也去吧?”
“不必,竹二先生来去无踪,我也只是随缘一看。”
明诚往山门走去,半路却绕到小道,独自在松林里穿梭着,最终绕到客房,在谢之的门前站定。“谢施主,周闻笛先生等候多时。”
谢之半夜才回来,这会儿正大量吸收大松山的灵气,以填补日夜奔波消耗的灵力。听见声音,回道:“我就来。”
他推门出去,“抱歉大师,我睡过了,走吧。”
周闻笛是昨天晚上托明诚送信儿来,说有事需要竹二先生帮忙。那时谢之还在何铮家附近游荡,搜寻着每一个可能藏着何铮的角落。
玉婵已经追随“周生”而去,谢之不知道周闻笛跟自己还会有什么交集。但对方毕竟有事相求,帮不帮,都得养足精神相见。
可是明诚却盯着他的脸,面露疑惑。谢之也疑惑:“大师,我的脸很憔悴?”
明诚摇头,“施主日月之姿,神仙风骨。”
“那为何……”
明诚:“施主是打算,以真面目示人了么?”
谢之猛然反应过来,匆匆回到屋内,戴上陈依娜送的绣竹口罩,这才重新推门出来。
明诚:“谢施主心如止水,怎么无故起了波澜?”
谢之微微一叹:“既然起了波澜,就不可能平白无故。”
“这个缘故从何而来,施主可否一言?”
谢之只是又叹了口气,“罢了大师,还是先去见周先生吧。”
在门口焦急徘徊的周闻笛,远远看见两个身影过来,立马眼睛一亮,“竹二先生!”
谢之跟他握了手,明诚请两个人进入正厅坐下。谢之就问:“请问周老先生找我,有什么事情?”
周闻笛已经迫不及待了,唉声叹气地把经过讲了一遍。
“……上回被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绑架,幸而有竹二先生救我,又在你家目睹了我祖父的一段往事。回去以后,我便潜心创作,想给玉婵画个写真。没想到,这写真就快完成的时候,那帮人又缠上了我,这回他远赴海外,绑走了我的家人!我又不敢报警,实在没办法,只好找明诚大师和竹二先生商量了。”
又是天问。谢之皱起眉:“他们有没有向您提什么要求?”
“有。”周闻笛气得咳嗽两声,额上青筋隐现,“他要我把手上的画,全都无条件卖给他。而且……他还要我们全家都信他!”
“信他?”谢之没明白,“什么意思?”
明诚手上拨动的佛珠停了,“听这意思,好像是对方也创立了一个教派。我身为佛教协会的会长,收到了邀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