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越懂事, 越平静回答着“嗯好、没事、谢谢,还可以……”, 他心里越疼,像勒住似抽着疼。
他的小兔子被该被万般呵护疼惜,却被迫懂事, 拔苗助长, 因为怕被嫌弃憎恶, 她努力活成“正常人”,从不因为己身麻烦亲友。
她有在好好长大,努力撑起自己的一片天。
姚蘼眼尾沁着鸢尾般的红晕,却努力扬起最明媚的笑:“你放心,一切都在慢慢变好。”
见他比夜色还浓郁的眸,她忽然想起昨天去心理医生那复诊时,她眼尾已习惯红通通。
肖曼姐还半开玩笑:“你出去他看你眼睛红了,肯定要心疼坏了,说不定还以为我欺负你~”
“他是不是问过我的病情?”她显得忧心忡忡。
肖曼出于职业操守当然不会透露,但怕她胡思乱想,多说了两句:“他提都没提,只问我该怎么照顾好你,情绪和心理这些……”
他说:“他会陪着你,保持情绪稳定,带你吃饭散步,听最动人的音乐,看最美丽的风景。”
“我不会让她感到孤独,会努力让她快乐。”
……
姚蘼能想象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,平缓低沉,轻描淡写,上扬的尾音雅痞又肆意,嘴角笑意深敛,却郑重其事。
“那明天一早,我来接你?”
“好,我先上去了。”
“晚安。”
嘴上虽然这样说,却仍为放开她的手,姚蘼的心一下子堵到嗓子眼,心的悸动响彻寂静冬夜。
她脸颊绯红,眼眸低垂,竟分不清是期待,亦或是默许,唇瓣轻咬着,十指在某个瞬间兀地收紧。
灼烫的气息不是落于额间,而是意料之外——她的左耳廓,蜻蜓点水般酥痒,又适可而止。
耳朵是她最禁忌的地方,是她提起虽一笑了之,却仍撕心裂肺的“痛”。
他吻过了耳后,那是明天要动刀的地方。
姚蘼当下仿佛丧失思考的能力,还是他攥着她如霜皓腕,一路牵到门口,“好梦~”
踏上楼梯的姚蘼,心里三分欣喜,七分无措,她越来越不清楚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,回应他。
一切如梦幻泡影般,只有怦怦然的心跳,最为真实。
直到见她宿舍亮了灯,他才上车离开,霁风朗月漂亮到不言而喻的眼眸,那一刻盛满她的倒影。
姚蘼忽然感觉惶恐,湿漉水光的鹿眸垂下,既难过,又酸涩。
她怕配不上他孤注一掷的喜欢……
第二天晨光熹微时,他便如约出现在宿舍楼下,一身清朗,出类拔萃,成功吸引过路人的眼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