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后叹息了一声,说:“予殊,我知道盛修止在想什么,我也曾经在那里。他——厌弃他自己,厌弃所有的过去,你懂吗,他恨他自己。他恨我们。”
“我们都是他的一部分,或许还是他想要舍弃的一部分,我们恨他,我们彼此憎恨。这才是一切的根源。他难以自洽,自我否定,所以我们才会存在。他的内在分崩离析,我们才会来到这个世界。”
这样娓娓道来的声音中,凌予殊终于不再哭了。他呆愣愣地注视着面前的餐盘,努力思索着盛衍的话。
“宝贝,这就是盛修止。你开始了解到这些,就意味着盛修止愿意向你展露这些。箱子的密码是你们相见的那天,就代表,钥匙是你,解药是你,他哪怕即将坠入悬崖,拉着他的手的,也是你。
“你现在最不能做的,就是沉浸在过去,让那些痛苦把你淹没。宝贝,现在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。你可以认为盛修止是公主,你是骑士,你要去救他的,他在等着你。”
“不要自责了,嗯?”盛衍温柔地说。
沉默了片刻后,凌予殊自己拿过了纸巾,擦了擦眼泪。
“我不知道你还是心理医生。”他嘟囔着道。
盛衍想说“我看了三年的心理医生又不是白看的”,后来他没说,他说:“嗯,厉害吧,厉害就亲亲我。”
凌予殊“切”了一声。
片刻后,他又说:“子忱说他小时候冷宫长大,和野狗抢食吃,冬天也穿不暖,要把所有能找到的被子都盖身上,还是特别冷。你呢?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日子?”
盛衍笑了笑,他说:“不提了吧。”
凌予殊轻轻地抿了抿嘴:“盛哥幻想你们,为什么不把你们幻想得幸福快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