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众人面容上还有一些懵然之色,温廷安悉声解释道:“不妨举个例子,假令冀州出现了时疫,只有一种特定的药材才能治好,那么,一些商贾便会闻风而动,将市面之上所能采集到的所有药草,提前采买过来,当时疫真正生发之时,寻常的百姓要采买这些药材的话,就只能去小部分商贾所经营的药材铺子里采买,因为市面上所有的指定药草,皆是集中在此处,寻常的药材铺子是采买不到的。”
话至尾梢,温廷安道:“针对一些物资,人无我有,只能让百姓来指定的铺子里采买,这便是垄断了。”
众人一闻,适才姗姗了悟,魏耷忖量了一会儿,凝声说道:“少卿爷方才所言,与我们在各县所遭遇到的情状,是极其相近的。”
苏子衿皱了皱眉,问道:“那这个『垄断』,当如何根治?”
众人俱是看向温廷安,眸底具有求知之意。
温廷安摇了摇首,再一次拿温青松当挡箭牌,道:“据温祖父的意思,『垄断』一事自古皆有,是没有办法根治的,若是要治,也只能是治标不治本。更何况,放眼大邺,官家严禁贩运私盐与茶叶,这就说明盐与茶叶乃是朝中垄断之物,牵系民生社稷,寻常百姓是不能独自经营的。
这也是官家对商贾百姓所实施的一种间接垄断,只不过,它发生得太过于寻常了,以至于经常被我们所忽略,但它确乎是存在。”
众人幡然醒悟。
温廷安的指尖在桌案轻轻地叩击着,奏出一阵颇有节奏的韵律,道:“在时下的光景之中,只能尽可能将这些大肆采买物资的商家,揪出来,进行严惩与教育,并让他们为官府所用。”
周廉道:“这种做法会不会太温和了?面对欲行垄断之事的人,就应当格杀勿论,以儆效尤。”
吕祖迁与杨淳忙左右驾住周廉的胳膊,急声道:“周寺丞淡定、淡定!虽然那些商贾的所作所为,不利于民,但他们本身也是平民百姓,动辄喊杀,很可能会在民间造成恐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