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转头,鼻尖就会挨着鼻尖的距离。
他的双眸濯濯清明,如月色洒落人间。
“生命不会倒退,爱也一样。”裴昱目色温柔,在静夜里显得平静而汹涌,“我和宁宁都会成为你的力量。”
这也许是一场剖白。
傅筠内心一阵触动,若有所思了一阵,没再看他,而是望着帐顶出神。
郊外空旷,无所遮挡,风比城里要大些,帐顶被吹得微微摇晃。而那盏灯烛也淌下红红蜡泪,彻底熄灭了。
所幸,裴昱全神贯注,并没有错过熄灭那一刻傅筠的神情。
——她弯了弯眼眸。
“多谢你。”裴昱眉宇舒展,轻唤她的名字,嗓音喑哑。
夜色乌蒙,又起了风,头顶有扑棱棱的声音掠过,似飞鸟夜游。
黑暗中,裴昱长指微屈,轻车熟路地触到傅筠的眉眼,指腹在那粒泪痣上反复流连,薄唇压下去,贴着它落下轻轻一吻。
尔后微抬她下巴,唇瓣贴上她唇线,煽情地磨着,吻着,舐着,通过这个方式交换气息,像是为刚才的问答定下契约。
筋骨泛着麻痒,小娘子半闭的眼里含着水雾,唇瓣微张,想说什么,却忘了,只默许他,让他得以用很大的力道箍住她腰身。
吻不算激烈,也没有做到最后。两人心有灵犀相拥,头对头足对足,听着晚风呼号,沙沙刮着帐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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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上就是有这样巧的事,换一句话说,好人有好报,当年那位扬州知州如今升任荆湖北路安抚使,认出了裴昱的字迹。